身體沒有那麼難受時,她還會打一些驚悚解謎類的遊戲。
她此刻遇到的事情,和她常玩的那些遊戲有不少神似之處,莫白也將此時的境遇想象成一個有時限的死亡遊戲,有條理地分析著。
“活下去”是最終任務,死亡威脅是阻礙她完成任務的關卡,手機中出現的聯絡人,就有可能是令她死亡的人,或者能夠幫助她的人。
由此可以推測,這三位聯絡人,不僅有聯絡次數的限制,還必須在特定時間特定條件下,才能聯絡。
莫白暫時放下撥打電話的想法,開啟了聊天軟體。
軟體裡除了公眾號資訊和新聞外,只有父母的噓寒問暖。
“吃了嗎”“身體怎麼樣”“最近降溫,多穿衣服”……
莫白看著和媽媽對話方塊中那些簡單又小心翼翼的話語,險些流下淚來。
她是自己搬出來的。
事故發生後,父母拼盡全力救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莫白感動於父母的關心,又心疼父母。
她在深夜裡疼得睡不著時,經常聽到父母房中傳來隱隱的哭聲。
她的家庭還算寬裕,父母吃力地承擔下她的治療費用,但總不至於傷筋動骨。
真正的難處是一個不良於行的人待在家中,每看到她的傷口一眼,對父母都是一種精神傷害。
莫白要強又心疼父母,在知道身體絕無可能恢復,只能靠著藥物多活一天算一天時,莫白毅然搬出了家,選擇自己獨立生活。
她不想持續傷害父母,也希望能夠透過遠離減少彼此間的親情,這樣等她離去的那一刻,父母也不至於被悲傷擊垮。
這些年,莫白堅強地生存著,適應著不便的身體,用雙臂撐起整個身軀,漸漸地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一開始父母還經常來看望她,被她堅定地逐客後,又見她逐漸可以很好地照顧自己,她和父母見面的頻率也越來越少。
或許現在,父母已經知道她的死訊了。
他們會悲傷,但莫白相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他們終會走出來,接受這一切,面對生活。
此刻看到聊天軟體中的訊息,莫白心裡一酸。
她點開“媽媽”的個人頁面,想檢視更多關於母親的訊息。
“媽媽”發了不少朋友圈,莫白隨手點開一張照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手抖得險些抓不住手機。
那是一張“媽媽”提著保溫桶的自拍照,“媽媽”的手臂上長滿了屍斑,面容腐爛了一半,一顆眼球掛在眼眶外,怎麼看都不是個活人!
而且隱約能辨認出來的外貌也與她真正的母親截然不同。
這不是她媽媽!
莫白擦了把冷汗,視線移動到配圖的文字上,只見上面寫著:給女兒送晚飯去,要見到女兒了,好開心,好想她。
釋出時間是18:30,剛好是莫白醒來看到血字任務的時間。
莫白:“……”
“這個朋友圈裡提到的‘女兒’,不會就是我吧?”莫白驚恐萬分地想著。
她這念頭剛升起來,還沒想到該如何應對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莫白看了眼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背脊一陣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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