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小郎君站在山口叢木後,看到山下方蜿蜒的火海。
那是之前自焚村子的方向。
那裡現在燃著火,在黑夜中流成粗長的一片,燈火闌珊,卻焦灼不安。
李信長久地看著村子的方向,想著一些事。他在腦海中,將晚上發生的事,反反覆覆地拆開再重組,演算無數種可能性。
他在想著: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我的命運,絕不受別人的安排。我絕不受意外的牽制。】【我要救的人,要改變的事,全由我自己來。我絕不寄希望於機緣巧合!】……
少年有大志向,在此夜寥寥中初露頭角。而山洞中,那睡夢中也蹙著眉的少女,即使跟著李信睡了不少次山洞,依然無法習慣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
聞蟬被噩夢纏身,難以入眠。
夢到小團的辱微微地刺痛。
她保留著這個無法宣之於眾的秘密,在夢裡,輾轉反側,還是那樣的不舒服。
夢裡又出現了少年邪氣森森的壞人面孔。
蹲在她面前,強行把她摟在懷裡。她叫著不要,他卻不聽,扯她的腰帶,碰她微豐微聳的地方,手伸了進去……
噩夢帶來陰風陣陣,少女被卷進狂風驟雨中,呼吸艱難,但就是無法醒來。
……
聞蟬終是被夢嚇醒。
醒了後,心臟狂跳,出了一脊背的汗,濕發貼著臉。
清和的月光照在眼皮上,聽到寂靜深夜中男人的呼嚕聲,少女拍下胸口:幸好只是夢。李信要是……
等等!
她突然覺得不對勁!
她的坐姿不對!
少女屈腿而坐,手卻有&ldo;小案&rdo;託著。她並不是入睡前的姿勢,而是趴在&ldo;小案&rdo;上,睡得昏沉。
而這&ldo;小案&rdo;……聞蟬顫巍巍、哆哆嗦嗦地抬頭,看到月光照在李信面上。他冷而狂的面孔,經月色中和,微微低下,竟多了許多溫柔之意。
李信低頭看著她。
聞蟬是趴在他膝蓋上睡的。
而他,這麼晚了,仍然睜著眼,眸子清明,毫無睡意,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被噩夢驚醒後,他就低頭看她。
男人的呼嚕聲在外,屬於離石的。暗光中,低頭的少年,和仰頭的少女對視。
李信說,&ldo;我看你睡得不舒服,就給你換了個姿勢。&rdo;
他很平聲靜氣。
聞蟬:&ldo;……哦。&rdo;
她呆呆地看著他,因為李信表現得太平靜,又因為噩夢照進了現實,她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傻乎乎地仰臉,看著平靜至極的少年李信。因為他太淡定,影響得她都忘了躲開‐‐她怎麼能趴在他腿上睡呢!
四目相對。
明月相照,一束光照在他們身前的方寸之地上。聞蟬看李信又在發呆,便茫茫然然問他,&ldo;你為什麼不睡?你在想什麼?&rdo;
李信沒有回答她前一個問題。
但是幽暗中,他低下深邃若海、亮如子夜的眼睛,突然的,跟聞蟬說了這麼一句,&ldo;知知,我是想把我擁有的所有,都給你的。&rdo;
聞蟬猝不及防,聽他說了這麼一句,有些吃驚。她呆傻地仰臉看他,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李信專注地看著聞蟬。靜謐中,聞到她身上的幽香,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