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於禮轉過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雖然微笑著,但渾身都散發著令她想發抖的寒意。
“所以——”錦玉低下頭,越說越小聲,“所以——我不跟你去那個地方了。”
“洛錦玉!”於禮抬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先對我投懷送抱,現在又若即若離,你這是欲擒故縱?”
他的雙眸好像淬了冰,冷冷的望了她數秒,對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
於禮狠狠甩了手,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輛藍色寶馬。
錦玉被他甩得還沒站穩,那輛車已經吱呀一聲在她身前一個急剎。於禮面若冰霜,搖下車窗,用不可商量的語氣命令道“上車!”
作者有話要說:
☆、錦玉4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是錦玉學的第一首古詩。
不用老師講解,其中意思她身體力行,領悟得無比透徹。
一粒大米的由來——先是要除草犁田,然後播種,秧苗長到一定時候還要拔秧,然後又是犁田,犁一次,耙兩次,才能撒肥插秧。秧苗插下去後,還要施肥,除草,噴灑農藥。稻穀成熟以後,收割稻子,打穀子,曬穀子,曬乾後還要風裡面的葉碎,谷屑,骨殼,剩下飽滿的穀子才能出米。
然後呢?做一頓飯飯還要把米洗乾淨才能上鍋。
雖然不能說每一道工序錦玉都做過,但十有八九已是辛苦至極。
所以讀高中的時候,錦玉見到很多女同學為了減肥把自己碗裡的肉和飯都倒掉,只餘下一點青菜吃。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
那麼多白花花的米飯,父親和她們姐妹不知道要流多少汗水才換得來。
還有肉。
錦玉記得的,小的時候,要逢年過節才能吃一頓好一點的飯菜。但一年的節日,又有幾個呢?
清明祭祖,端午,中秋,冬至,還有就是除夕了。
以前總是盼著過年,到十二月二十的時候日子就好像特別漫長一樣。總是掰著手指頭在算,還有十天,還有九天,還有八天,哎——這日子怎麼過得那麼慢啊!
除夕那天,早早就起床,先要到山上割兩籃子的草回來餵牛。然後燒水殺雞,一年才吃那麼幾次的白切雞,殺好後,整隻放到鍋裡開蓋煮著,那味道,在燒火的時候就忍不住直流口水。
因為家裡的習俗,除夕夜是要拜祭祖先和各路神仙的。於是錦玉便又覺得這祭祀過程繁瑣得很,簡直如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那時她剛剛讀初中,腹中有了些少墨水,已經有些輕視這些迷信活動了。她崇信科學,以為這些不過是為了安心和紀念的無聊行為。
曾祖父,祖父,灶君,財神,土地公……
錦玉心不在焉地端著茶水,跟著父親一輪一輪的重複著。
這時間,簡直是一小時都如三秋啊!
她多艱難才等到晚飯那隻雞腿啊。所以一連吃了兩碗飯都捨不得動它。同村的小孩子有這樣的習慣,吃飽飯後才拿著自己的雞腿出來玩,湊在一起,總要比一誰的雞腿大,才肯細嚼慢嚥地吃掉。
***
於禮一路上都沉著臉不說話,車子開得飛快。
錦玉倒也不怕,坐在他身側,還有興致看窗外風景。這路,好像也是回她那兒的呀!咦?他知道她住哪裡嗎?
顯然,於副市是不知道的。因為他把車子停在她家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裡。
於禮熄了火,拔了車鑰匙,開了車門下來,關門上保險鎖。動作一氣呵成。
錦玉見他這陣勢,不敢造次,乖乖滾了下來,輕手輕腳地點關好了門,默默地走到他身邊。
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