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都沒再出來。
直到最後兩名親衛感覺有些不對勁,破門而入,才發現急診室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窗戶卻開著。
二人對視一眼,心裡同時一緊:糟了!
這裡是一樓!
於是同時轉頭出去追。
恰好見到一輛計程車自醫院大門口駛離,留下一串尾氣。
陸相思坐在車裡,擦了擦額頭憋出來的汗,小臉還因為激動而顯得發紅,&ldo;大姑姑,你這是要去哪裡?&rdo;
陸遠菱沉著臉,心不在焉道:&ldo;去找你爸爸。&rdo;
陸相思眼前一亮,&ldo;我能跟著一起去嗎?&rdo;
陸遠菱原本想說&ldo;不行&rdo;,可是話到了嘴邊,想了想,不能親自把她送回去,又不放心相思自己回家,更不能等爺爺身邊的人來接。 無奈之下,也只能暫時妥協地摸摸她的頭髮,嘆息道:&ldo;你可以跟著大姑姑一起去,不過到了那邊,你不能隨身跟著我出門。因為外面太危險了,到處都是拐賣小孩子的壞人。你只能在酒店裡、有專人
守著你的地方乖乖等著,等爸爸忙完以後回來給他一個驚喜,好不好?&rdo;
陸相思心裡嗤笑著這明顯是拿來嚇唬小孩用的藉口,面上卻甜甜地點頭,&ldo;好!&rdo;
……
另一邊,羅馬的旅遊景點人滿為患。
容鳶站在橋頭,看著眼前這座連線著羅馬城和梵蒂岡城的石橋,和橋下兩岸的攤鋪,微風吹過鬢角,說不出的悠閒愜意。
她手裡捧著一杯奶茶,靜靜地在橋上走。
周圍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有說有笑地和她擦肩而過。
橋頭有流浪歌手唱著古老的民謠,用最是抒情的義大利語,歌詞緩緩傳進她的耳中:相愛的人啊,無論相隔多遠,都會被命運安排著重逢。不要畏懼,不要迷茫,也許你的情郎,他就在前方……
忽然,風急了些,把她頭頂的帽子吹得揚了起來。
她伸手去抓,一個側目卻不經意看到身旁一輛計程車裡,出現了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
他的面容寡淡非常,一副無框眼鏡掛在高挺的鼻樑上,鏡片後面的眼波深沉如海,不知是在專注地想著什麼,令人無法看透。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臉。
是她愛慕多年的臉。
也是,傷她最深的臉。
容鳶的心被什麼狠狠震了下,任帽子從手邊滑落,掉進了河裡。
再一眨眼的功夫,那輛車卻已經從她面前駛過,她再也看不清車裡的人。
就這麼呆呆站在原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霍無舟?
不,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榕城陪著剛剛懷孕、身體極差的唐言蹊和還沒從術後脫離危險的赫克託才對。
怎麼會出現在羅馬城裡?
而且那輛車駛過了石橋,這座橋就只通向那唯一的方向‐‐梵蒂岡。
天主教教廷的權力中樞、教皇所在的地方,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堂。
容鳶收起眼裡的怔愣,餘光不期然看到了水面上飄蕩著她的帽子,輕嘲地勾起嘴角。
她是有多念念不忘,才能在離他十萬八千里的地方也能把隨隨便便什麼路人甲都看出一張他的臉?
都怪那該死的歌聲。
容鳶扶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橋頭那個唱歌的人。
他彈著六絃琴,一雙湖藍色的眼睛卻好似有靈性的磁石,眸光神秘又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