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覺得可笑,就這麼嗤笑出聲,赫克託緊盯著她眼角眉梢鋪開的涼薄笑意,心都擰成了一團。
&ldo;老祖宗,我只是覺得這些話我來對你說更合適一些。&rdo;他道。
&ldo;因為你救過我的命?&rdo;唐言蹊反問,語氣無波無瀾,卻一陣見血。
赫克託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低低道:&ldo;是。&rdo;
他不過就是在賭,賭自己救過她一命,她也許會聽他幾句話。
&ldo;以後別再浪費時間和我說這些。&rdo;女人纖細修長的手指重新搭在了門把手上,側臉的輪廓乾脆利落,透出一股沁入骨血的冷艷,&ldo;發生的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麼我的決定也‐‐&rdo;
&ldo;老祖宗。&rdo;
男人靜斂的嗓音響起,如寒山靜水,又如古剎的鐘聲,乍現時教人有短暫的怔忡。
唐言蹊回過頭來,正見霍無舟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她。
她心裡一緊,面上笑意卻更深,&ldo;怎麼,終於你要親自出馬了?&rdo;
怎麼,今天這一個個的是都商量好了要為陸仰止說話嗎?
唐言蹊於是垂下了手腕,緋紅的唇邊綻放著絲絲入扣的弧度,&ldo;好啊,讓我聽聽你又要說什麼。&rdo;
&ldo;我沒那個意思。&rdo;霍無舟淡淡為自己撇清嫌疑,一句連解釋都算不上的話,配上他寡淡坦然的表情卻莫名多了一種信服力,&ldo;陸仰止的死活我不關心,我只想知道ianser是什麼東西。&rdo;
肖恩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個他能聽懂的單詞,立馬豎起了耳朵。
ianser,那不是大小姐一直在吃的抗抑鬱的藥物麼。
唐言蹊果然臉色微變,別過頭,伸手要去開門。
霍無舟先她一步大步跨到她身側,猛地按住了病房的門。
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卷著從天花板上垂落的光線,冷清淡漠,卻有一瞬間亮得驚人,&ldo;你到底是真的恨他,還是在恨你自己?&rdo;
唐言蹊不可自抑地哆嗦了下。
對面男人的眸光太過犀利,犀利到她無法逼視,好像一抬頭,就要被他削去血肉那麼可怕。
這偌大的病房,剎那之間就變得擁擠起來。
唐言蹊無聲無形地深深吸了口氣,總覺得那涼氣絞著自己的五臟六腑,疼得她無法忍耐。
&ldo;夠了。&rdo;她顫顫巍巍地開口,語氣已經遠不如方才平靜,&ldo;我要下去看看容鳶。&rdo;
&ldo;她好得很。&rdo;霍無舟更用力地堵上房門,寸步不退,&ldo;她只是腦子裡有個血塊壓迫神經,取出去就能徹底痊癒了。而你自己呢?&rdo;
唐言蹊指尖驀地一抖,下一秒鐘用力蜷縮起來,聽到他沉峻的聲線壓在她耳膜上,&ldo;你心裡的血塊再不摘出去,整個人就要死了,知道嗎?&rdo;
唐言蹊不懂自己在慌什麼,她就是很怕,很怕再聽下去得出一個什麼不得了的結論。
&ldo;諱疾忌醫不是什麼好習慣。&rdo;霍無舟這樣講,&ldo;你的心理醫生我已經見過了。&rdo;
&ldo;你……&rdo;唐言蹊猛地抬頭,心像是陡然被人挖空了,&ldo;你……&rdo;
她&ldo;你&rdo;了半天也沒&ldo;你&rdo;出下文。
他什麼時候‐‐
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