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稍微好過一些,又不顧自己的狼狽,匆忙套上剛剛脫下的襯衫和衣褲,像個落荒而逃的人,離開了房間。
再也,沒有回來。
她不知道那一晚他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後來是誰醉醺醺地走進了那間浴室,把她從浴缸裡抱了出來。
過敏和藥物的刺激讓她大腦中的畫面支離破碎,唐言蹊哭得越來越厲害。
不是墨嵐。
不是他。
再翻開下一頁,已經沒有文字了。
頁面有些褶皺,像是被什麼液體滴過又乾涸後留下的褶皺。
還有,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像是酒店走廊裡監控錄影的截圖,畫質很渣,人影也被拉得變形,角度更是奇怪。
可是從鏡頭裡能看到,男人手裡拎著一大袋子塑膠盒,跌坐在牆邊,單膝蜷起,手搭在膝蓋上,把頭深深埋進去的落魄模樣。
不必去辨認那些塑膠盒上的文字,唐言蹊也清楚,那是脫敏藥。
深更半夜,他去哪裡買來的藥?
監控上的時間‐‐03:15:58
凌晨三點。
他去了兩三個小時。
而一旁,她住的屋子門是開啟的。
似乎有人從裡面出去了。
唐言蹊捂著嘴巴,淚流滿面。
她自己看到這一幕都絕望得想死,更不要提墨嵐。
他看到了,他一定是看到了屋裡凌亂不堪的一切。
&ldo;是墨嵐失德在先&rdo;,這短短几個字裡,是他的愧疚和痛悔。
他不是想以此來要挾她什麼。
而是在痛,在悔,在責怪自己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倉促,甚至忘記了鎖門,讓她,受此大辱。
也是在痛,在悔,在責怪自己為什麼要聽信陸遠菱的話,放任她在他心愛的女人身上用了那種卑鄙下流的藥。
他想,這大約就是老天給他的懲罰。
如果一開始他沒抱著這樣那樣的幻想,也許言言一輩子都不會是他的。
但,她也一輩子都不必被一個陌生人輕易凌辱。
唐言蹊心裡百感交集,種種尖銳的感情碰撞在一起,她不驚嗎?不恨嗎?可‐‐
墨嵐在樓道里這一個側影,卻猶如一隻手重重撥動了她心底的那根弦。
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會心疼她的苦痛煎熬,哪怕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好處,也要像個乞丐一樣大半夜奔跑在那座光怪陸離的城市裡,為她尋找所謂的一線生機。
偏偏是對她最好的人害她最慘。
她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女人的身體順著書架緩緩下落,直到跌坐在地上。
厚重的相簿也隨之摔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極其有存在感的一聲響。
她在懵懵懂懂間,腦子裡閃過很多疑慮‐‐
為什麼墨嵐和陸遠菱會有交集?
就像他後來和陸遠菱交易,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一樣。
那麼早,墨嵐就已經認識她了嗎?
還有,如果墨嵐能調出監控截下這一幕,那他是不是也看到了當晚究竟是誰進了房間又出了房間,換言之,是誰,和她發生了關係?
唐言蹊心口一痛,立馬哆哆嗦嗦地去夠摔得有些遠的相簿,又重新把它從頭到尾翻了個遍。
她很著急,翻頁的動作也很焦躁。
每根頭髮都似乎要豎起來了。
可是她前前後後看了四五遍,也沒有找到關於那個人的隻言片語。
墨嵐為什麼沒有寫?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