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機出了問題似的、多印上去的一個小小的黑點。
唐言蹊緊緊攥著這兩頁紙,赤著腳踩在地毯上,卻覺得有股涼意從腳底鑽進四肢百骸。
這東西,對她而言,並不陌生。
從她有記憶開始,父母便很少在家。
偶爾在家時,也從未耽誤過工作,父親的部下會把需要處理的檔案遠端傳送過來。
也許涉及到什麼不能被人窺探的秘密,所以每次檔案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多重加密。
而且連ip都是藏在一大串動作手腳的子網掩碼後面,讓人完全追查不到方向。
並且她有一次聽父親和部下打電話的時候說,為了防止有人篡改檔案內容,會在每頁的頁尾加上一個小小的黑點。
用解析度高的電腦放大來看,那就是個三角形的家徽。
唐家的家徽。
而這些東西,統統出現在了厲東庭要追查的、犯罪組織的來往信函上。
唐言蹊咬住了唇,在暖氣開得十足的房間裡,冷得打哆嗦。
檔案從手裡依次掉落在地上,不一會兒,臥室門忽然被去而復返的男人開啟。
唐言蹊如同驚弓之鳥,猛地看向門口。
陸仰止亦是瞧見她這不對勁的神色,遠山般淡漠的眉峰驀地一沉,走上前來,壓抑著嗓音問:&ldo;怎麼起來了?&rdo;
一低頭,她腳下全是散落的檔案紙張。
男人的眸光幽幽如濃霧,其間閃過極其駭人的銳利之色,&ldo;出什麼事了,言言?&rdo;
唐言蹊抿唇一笑,低頭撿起那些紙張,若無其事的合攏在一起放回檔案袋裡,笑著交給他,&ldo;你忘了帶東西,我剛想給你送出去,結果不小心掉在地上了。&rdo;
男人的目光圈著她的臉,說不出哪裡不對,直覺就告訴他,她笑得非常不自然。
&ldo;是嗎?&rdo;他眸色晦暗,交錯的光影裡映著她略顯蒼白的臉,&ldo;你不舒服嗎?&rdo;
唐言蹊想搖頭,卻又生生點了下頭,&ldo;可能是昨天沒睡夠,所以‐‐&rdo;
他拉過她,抱在懷中又是一番擁吻,嗓音拉得極低極長,溫淡而關切,&ldo;那就好好休息。&rdo;
&ldo;嗯。&rdo;唐言蹊心不在焉地推開他,回到床上,背對著他躺下。
陸仰止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片刻,為她蓋好了被子,諱莫如深地掃了眼手裡的檔案袋,出門了。
唐言蹊在臥室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就睜開了眼。
開啟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冗長的等待音不停消耗著她的耐心,細長的手指插進烏黑濃密的長髮裡,一下下地死死揪著。
可是到了最後,也無人接聽。
也難怪,中國的清晨,歐洲那邊還是深夜。
她想了想,從衣櫃裡選出了一件相對端莊得體有氣質的衣服,搭在身上。
萬年不打扮的唐大小姐難得花了半個小時用心梳了個髮型,還化了淡妝,收拾完不出一會兒,赫克託就到了陸家。
一件她,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ldo;老祖宗,你這是?&rdo;
&ldo;你來得正好。&rdo;唐言蹊打了個哈欠,把風衣扔在他身上,褪去嬌懶與溫馴,又是個藏鋒不露的女強人,褐瞳裡冷光清明,&ldo;陪我出去見個人。&rdo;
&ldo;誰?&rdo;
&ldo;手執特種部隊雷霆的那位年輕有為的少將,厲東庭。&rdo;
……
榕城的郊外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