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幾乎是蔑笑,&ldo;你剛才敢開槍殺人的膽量呢?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能一槍爆了別人的頭,對墨嵐就下不去手了是嗎?&rdo;
&ldo;一槍爆頭&rdo;這四個字猛地插進唐言蹊的心房,疼得她心臟痙攣。
她微微歪頭,看了眼那邊已經涼透的屍體,面色灰敗下來。
墨嵐就在不遠處,本來還想上前,聽到這句腳步驀地頓住,目光變得複雜,嘲諷。
呵。
‐‐眼睛也不眨一下地一槍爆頭。
她怎麼會是眼睛也不眨地一槍爆了顧況的頭?
就連無情如墨嵐,見到這具屍體時都失控得恨不得一把掐死唐言蹊。
更何況是她自己。
言言那麼心重的人,怕不是已經在心裡把自己來來回回殺死過十幾二十回了。
陸仰止,如果你知道你現在在消耗什麼。
如果你知道,還會這麼肆無忌憚嗎?
沒關係,你總有機會見識什麼叫&ldo;追悔莫及&rdo;。
陸仰止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生什麼氣,究竟為什麼會如此生氣‐‐氣到,他幾乎沒辦法壓抑那蹭蹭往上冒的滔天怒火。
尤其是他剛才看到墨嵐要吻她,她卻呆呆的像個木偶的樣子。
他方才一出門便把莊清時交給了厲東庭,讓軍醫先給她止血再送去醫院,自己不顧滿身傷勢、不顧危機重重,又這麼衝進了地牢裡。
因為他放不下她。
還是該死的放不下她。
他對房頂坍塌之前她那個無喜無悲、無靜無怒的、死寂般的表情耿耿於懷。
說不清理由,他只是想回來問她一句,為什麼要開槍。
他只是覺得,若不回來問這麼一句,他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可是,當他費盡千辛萬苦衝出重圍到了這裡,看到的是什麼?
毫不誇張,陸仰止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要炸開了。
他驀地想起那人在追殺他和莊清時的時候便提過,讓唐言蹊趕緊回到墨嵐身邊去。
所以她這些前後矛盾顛三倒四口不對心的行為舉止,都是在為墨嵐遮掩嗎?
&ldo;唐言蹊。&rdo;男人的五官裡透出沉鶩的戾氣,傷人刺骨,他提高了聲音,怒道:&ldo;我在問你話!捨不得傷他是嗎?&rdo;
&ldo;不是。&rdo;女人的薄唇裡淡淡溢位這兩個字,低頭瞧著遠處的槍,&ldo;槍在那邊,夠不著。&rdo;
陸仰止被她敷衍了事的態度激起更大的不悅,&ldo;那你的手呢!方才扇清時巴掌不是扇得很起勁嗎?!&rdo;
唐言蹊沒說話。
而是,抬起了右手。
舉在他面前。
輕輕裊裊地莞爾笑了,&ldo;手,在啊。&rdo;
一把刀鋒貫穿手掌。
陸仰止整個人都愣住了。
黑眸裡,隱隱有皸裂的痕跡。
&ldo;可是,這手已經沒知覺了。&rdo;唐言蹊波瀾不驚地出聲敘述,&ldo;左手,也打了他幾個巴掌,後來打不上去了,累了。&rdo;
陸仰止覺得那把刀不是紮在她的手上,而是紮在他的眼底,心上。
他倏爾擒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又不敢鬆開,咬牙喝問道:&ldo;這是怎麼弄的?&rdo;
鳳眸裡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想起什麼,目光更加幽深,&ldo;你剛才躲躲藏藏的,就是在藏這個?&rdo;
方才她追上他和莊清時的時候,一直把右手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