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牆的一個書架上,竹簡沒有幾卷,倒是放了不少模型。
孫紹一看到這些模型,頓時把剛看到的那些東西忘了個精光,有些急不可耐的撲上去,幾乎想要搶在懷中。這些模型太漂亮了,和葛衡亂糟糟的房間完全兩樣,不僅打磨得十分光滑,而且保養得一塵不染。孫紹拿起一輛獨輪車,發現這車的車輪居然是可以轉去的,除了尺寸小得可以放在手掌上之外,其他的和真車無二。
“孫君,這邊來,這就是渾天儀。”葛衡在裡屋有些炫耀的叫道。
孫紹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模型,鑽進了裡屋,這才發現這是葛衡的臥室,不過裡面除了一張床之外,便是數不清的模型。
孫紹仔細的檢視了葛衡愛如珍寶的渾天儀,不過很遺憾,他除了感覺和後世的渾天儀有些相似之外,看不出什麼名堂,只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圈,每一個圈上都有一個圓球,大概是代表某個星星什麼的。
“孫君你從這兒看,這是日,這是月,這是紫微星,這是熒惑星……”葛衡如數家珍,詳細的向孫紹解釋,孫紹湊在那個當觀測孔的小管子上看葛衡操作,才恍忽有此明白,等葛衡說完了,他才揉著有些痠疼的腰站了起來,有些沒誠意的笑道:“思真好手藝。”
葛衡有些失望,他解釋了半天,孫紹卻只是說他好手藝,而且顯然有些言不由衷,難道他看不上自己的渾天儀?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啊,就連江東學易的高人虞翻見了,都讚不絕口,怎麼孫紹卻有些不以為然?大概……他還是不懂吧?有了這個想法,葛衡再看孫紹時,炙熱的眼神便有些淡了。
孫紹雖然沒看葛衡,但是卻用餘光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淡,嘴角又不屑的翹了翹,便大致猜到了一些,他沉吟了片刻,抬起頭一臉鄭重的看著葛衡:“思真,你既然能做出渾天儀,想必是對易經有所研究的。”
葛衡微微的仰著頭,不自然的露出一絲傲氣來:“不敢,只是向虞仲翔、陸公緒等先生請教過一些,研究卻不敢當。”
孫紹點點頭:“那你至少應該知道,‘大道至簡’這句話吧?”
葛衡見他說得嚴肅,倒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孫紹:“孫君對易經下過功夫?”
孫紹連連搖頭:“我不通易經,只是聽人說過這句話而已,我想問思真的是,你說易經是不是有這句話。”
其實孫紹這句話還真問錯了,“大道至簡”不是易經裡的話,而易傳裡的話。不過葛衡聽出了他的意思,也沒有去糾正他的錯誤,而是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說道:“孫君的意思是說,我這渾天儀太複雜了。”
“嘿嘿嘿……”孫紹高深莫測的笑了,抬起手撫去葛衡肩上的一片木屑:“思真果然是聰明過人,一點就透。說實在的,我雖然對易經不甚了了,但是對這句話卻是十分贊同。這世上的道理本來並不複雜,越簡單的,越接近真相。那些說得雲山霧裡的,其實都離真相遠得很。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概莫如是。”
葛衡沉吟不語,他轉過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渾天儀,神情專注,好半天也沒有回答孫紹,彷彿已經忘記了房中還有孫紹這個人似的。孫紹也不在意,他估計葛衡大概是悟到了什麼,便轉過身去看書架上的一些模型。說實在的,這個年頭的渾天儀雖然看起來精巧,也能和一些天象觀測相符,但是他們都是以地球為中心點,做出來複雜也是自然的。與渾天儀相比,他倒是對葛衡做的那些船模興趣更濃厚一些。
在臥室的沿牆有一排櫃子,上面擺了大小十幾只模型,大部分是船模,有三四層的大樓船,也有上面蒙著蓋的蒙衝小船。孫紹對這些十分感興趣,不論是前世的他,還是穿越前的本尊,都知道江東之所以能和中原抗衡,憑的就是強悍的水師,而三國時東吳的水師不僅在三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