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在於就算牽扯出王芬來,那也是他黃錦洩漏出去的,他這個罪責保準跑不掉。現在王太后又在這裡,若是她曉得自己犯了什麼忌諱,嘴巴不嚴實,還不生生打死自己?
黃錦不由打了個冷戰,連忙道:“陛下,這事兒宮裡知道的人不多,奴婢倒是曉得,只是奴婢並未離宮半步,已是許久沒見過徐謙了,奴婢平素是什麼人,娘娘和陛下是曉得的,陛下開了口,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張揚出去,還請陛下明察。”
嘉靖這才打消了疑竇,忍不住喃喃道:“莫不是這並不是徐謙早有防備,只是一個巧合?徐謙這廝莫非和桂家小姐有什麼私情?是了,這個小子,看他平時正兒八經,原來也是個風流貨,定是這風流貨惹出了什麼桃花韻事,這才極力要掩蓋,否則怎麼會倉促成婚?”
王太后還在不知所措中,焦急地道:“陛下,現在該怎麼辦?事情到這個地步,人家正在成親,若是旨意傳了過去,豈不是惹人笑話?宮中的臉面還要不要?便是東寧侯那邊,臉面怕也不好看。”
嘉靖苦笑,他方才還躊躇滿志,如今便已經為難了,他皺起眉,頓時也感覺事態嚴重,人家都要拜堂成親了,你跑去放聖旨,總不能不許人家成親吧,可要是許他們成親,自己又開了金口,東寧侯家是不嫁也要嫁,二女侍一夫倒也沒什麼,問題就在於這事兒涉及到了宮裡,問題就難辦了。
他連忙道:“黃錦,你……你要快,親自去一趟,把那傳旨的太監尋回來,這旨意斷然不能聲張,權且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黃錦也曉得這其中的厲害,連忙站起來,忙不迭地跑了。
方才滿是輕鬆閒聊的一對母子如今卻是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也說不出。
…………………………………………………………………………………………………………………………………………
桂湘雖是在京師做官,可畢竟只是個翰林學士,清貴和清貧二字是一對雙生兄弟,一旦清貴就意味著你沒什麼油水可撈,單靠朝廷俸祿,勉強混個小康倒也不算什麼,可是想要富貴卻有些難了。桂家雖是大戶,可是主要產業並不在京師,桂湘倒也不是什麼鋪張之人,因此這京師的桂家不過三重的院子,十幾個廂房,前後兩個大廳,再加一個書房,十幾個僕役而已。
現如今他關著門,眼睛怒視著桂稚兒,在這屋外頭則是幾個丫頭託著各種禮服候著。
啪……一向溫潤的桂湘拍起桌子,氣得鬍子顫顫作抖,道:“你做的好事,哼!哎……你實話說,你肚裡的孩子到底有幾個月大了?你是什麼時候察覺的?咱們桂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歷經數代從未出過這樣的事,爹在的時候時常教導我們兄妹三人……”
桂稚兒目瞪口呆,後頭的話,她根本沒心思去聽,只聽到肚子裡的孩子,讓她羞赧得無地自容,耳根子都紅了。
她連忙道:“兄長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肚子裡的孩子……”
桂湘見她滿是羞澀的模樣,又見她抵賴,便忍不住要跳起來,怒氣衝衝地道:“你還抵死不認?你以為為兄不知道?以為為兄是瞎子是聾子?為兄早就覺得奇怪了,你自從進了京,總是閉門不出,近來飯量也是增加了不少,小腹亦有隆起的徵兆,你平時最愛穿百花衣裙,襯顯修長的身材,而近日卻總是罩著一件小衣,你說說看,你這是要掩飾什麼,到底要掩飾什麼?”
桂稚兒氣得差點暈厥過去,忍不住道:“天氣寒冷,你見誰這個時候穿裙子的?”
桂湘愣了一下,不知怎麼作答,又覺得桂稚兒頂撞自己,便氣不打一處來,幾乎要流出淚來,捶胸頓足道:“好啊,你抵賴吧,為兄是管不了你了,哎……爹啊,我對不起你老人家,當年……”
這時,外頭卻有人敲門,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