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什麼?”
“問她姓氏、家住哪兒、家裡有誰、幾個兄弟姐妹……隨便什麼都問,我聽聽她的失憶情況是否嚴重。”
伏鋼回頭對上她仰視著他的小臉蛋,他覺得額際有些痛——麻煩事呀,唉。
“你姓啥名啥?”
她眨眼的模樣天真無邪,爾後搖搖頭。
“家裡有幾個人?”
她眨眼的模樣年輕可愛,繼續搖搖頭。
伏鋼望著軍醫,軍醫回他一個不容樂觀的苦笑。
“她既然是村裡的傷患,應該就是這村子的村民,找個傷得不重的病患問問這姑娘的來歷。”伏鋼交代小兵官去辦這事兒,他說完就準備起身去忙正事,孰料年輕姑娘膽怯地捉緊他的衣裳不放,他才站起,她也跟著要站,但螓首難忍的刺痛讓她又雙腿一軟,跪坐了回去,只是箝握的柔荑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你放手啦!”伏鋼想將衣裳從她手裡搶回來,但……他還沒弄懂得用多大的手勁才適合,偏偏小兵官和軍醫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態度,讓他一臉火大,“你們還看啥?不會過來幫我嗎?!”
該死的,那個年輕姑娘雙臂直接從他腰後環來,纏抱在他身上,不願被他拋下,全心全意依賴著他。
“將軍,我們無從幫起呀。”軍醫愛莫能助。
“我幫得上忙。”小兵官就明顯有義氣許多,不枉費伏鋼向來將他當成親兄弟,他咧開青澀男孩的笑,“我去替將軍你問問這姑娘的芳名——”語畢,他一溜煙的跑了。
“喂!”吼不回小兵官,伏鋼挫敗低狺。那雙小手努力想在他胸前交疊在一塊,但卻環抱不了。
“將軍,您姑且忍耐片刻,她現在情緒很緊張,失憶會讓人惶然害怕,此時我們更應該體恤她、安撫她、關懷她,若是將她從她目前最信任的人身邊扳開,恐怕會對她的傷勢造成更糟糕的影響。”軍醫根據行醫經驗提出說法。
“你的意思是叫我就這樣讓她抱住不放嗎?!”
“將軍,音量壓低,她是病患。”
“孃的哩……”伏鋼咬牙低咆,“總不能叫我帶著她去探敵情吧?!”
“眼下的情況似乎只能如此了。”
“成何體統!”
“將軍,您這句話用得真好,時機很恰當,您越來越厲害了!”給他拍拍手。
“過獎過獎——”被誇的喜悅馬上清醒過來,“屁啦!這是重點嗎?”
伏鋼才一吼,軍醫要他小點聲的手勢立刻又擺出來,伏鋼只能洩氣長嘆。
“將軍,我找了個村民來!”小兵官又奔回來,這回多攙扶了一個漢子。“王大哥,你幫我們看看,那個姑娘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她是村長的女兒妤蘭。原來她平安無事,這真是太好了……只可惜村長夫婦為了守護村民,已經……”那時敵軍來臨,站在最前頭的就是村長,也是頭一個被敵軍一槍刺死的受害者……
“她還有其他家人嗎?”
漢子嘆息地晃晃腦。
“沒有家人也無妨。她既然是村裡的人,相信村民都很樂意幫忙照顧她,所以把她也帶去單棚,說不定她看到村民,會突然想起什麼事。”伏鋼頭痛之餘還能勉強想到這麼做,軍醫也同意他的主意,偏偏妤蘭只巴在伏鋼背上,他只能背起她,將她帶到傷民休養的草棚去逛一圈。
毫無成效,妤蘭沒想起任何事,還趴在伏鋼的背上睡著了。
“這下麻煩大了……”伏鋼啥事也不能做,他無法扛著一個大姑娘去辦正事,也無法扛著一個大姑娘去軍伍裡訓話,只能嘆氣又嘆氣。
“很有豔福呀,將軍。”
“豔個屁蛋啦!”沒看到他已經很火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