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話就結婚吧,你願意結嗎?反正前一陣子我找了個先生給算了,說今明年相交的月份結婚能旺你一輩子的官運和財運。你看著辦吧,要想結,俺收拾一下就去北京會會何琳的爹媽,把這事給敲定下來。若不想結,你就再等等,反正你現在也算北京的幹部了,自己看著辦。”
傳志覺得有些好笑,轉眼之間這老孃的底氣也這麼足了。他心裡稍稍不安的是他不是母親想象的那麼重要的“國家幹部”,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社會已經不是母親認知的社會了,在何琳家這樣的家庭,公務員也只是一種沒有失業煩惱、平穩平庸、一般收入的工作而已,何琳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考過,何衝則是不屑於考的。
傍晚何琳打來電話,讓他來她家吃飯,未來岳父岳母為未來女婿搞了個小小的家庭慶祝會,連一向不怎麼露面的小舅子何衝都回來了。
何衝是藝術院校的大三生。按他父母的說法,不知哪一根筋搭錯了,非得休學一年,然後神出鬼沒,不知跟一幫狐朋狗友搞什麼,揪著耳朵讓交代都沒有用。何家的這個男孩長得十分漂亮,一米八六的身高,超過了曾經的第一高父親,五官好像比他姐姐還精緻耐看;話不多,說什麼他都聽著,轉過身什麼也不記得,沒少讓他父母鬱悶。這麼罕見的溫婉精緻的北方男孩,在穿著上卻異常粗獷凌厲,撕邊的牛仔褲,膝蓋和屁股蛋子下刀劈斧砍似的齊整整的口子,上邊就罩件海盜服,鬆鬆垮垮的,被他媽屢見屢罵。今天發著火讓他回來,多少讓傳志“矯正”一下,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男孩子麼,得走正道,以事業為重。
未來小舅子只是對未來姐夫笑笑,閒扯了幾句,然後開飯。還沒進行到一半,有電話打來,說789工廠什麼事,在父母的責怪聲中,何家的男孩還是跑出去了。
“三個孩子中,兩個閨女按部就班的,上學,工作,最省心,就這個兒子,整天不著調,一天到晚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上海男人看著兒子消失在門口,有些生氣,“不能像傳志這樣做個公務員,哪怕找個地方上上班,生活有點規律吧,也像個樣子,你看他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多大的人了,都二十了!”
鬱華明:“我最煩他!”
何家還有老大,何晶,在何琳七歲時收養的。小姑娘一進門就十二歲了,很珍惜來之不易的安定生活環境,拼命用功唸書,也得益於北京並不太高的高考分數線,一路從人民大學唸到加州大學的生物博士。上海男人悲哀就悲哀在自己親生的孩子怎麼就不如外來的走正道和上進呢?
婆婆來了 第一部分(21)
鬱教授也說:“再給他一段時間,不行就停掉學費和生活費,讓他喝西北風。”
傳志乖巧地說:“要不我來供何衝吧,以後生活和收入也就穩定,公務員不像公司職員,也沒什麼花費……”
未來岳父擺擺手,“你們剛工作,手裡沒錢,需要有點積蓄,哪能用你們的錢?”
未來岳母說:“不是錢的事,現在不知道何衝這孩子在幹什麼,不給他點壓力,他就知道在外面優哉遊哉到處玩!何晶到美國第二年就勤工儉學不怎麼用家裡給錢了,家裡的男孩子給慣壞了!”
然後又說起兩人的婚事。傳志說他母親希望今年就完婚,上半年吧。何琳媽說,早了點,但尊重女兒的意見。傳志又說他母親希望能早點過來拜訪叔叔阿姨,就婚姻大事雙方坐一起協商一下,畢竟是人生大事,母親是個傳統的人,很重視。
何中天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們也很重視,畢竟第一次嫁閨女。最後說到住哪兒,傳志很有骨氣地說:“現在買房也不現實,我們租房吧,只是委屈了何琳。不過我們可以把房租在附近,方便過來照顧叔叔阿姨。反正我們年輕,有活就可以跑過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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