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來,指著他的鼻子就要開罵,卻被旁邊桌上竄過來的老頭一把給攔住了。
秦明月俏臉一寒,手往腰間一握,就待拔劍去捅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竟然沒帶寶劍。
朱慈炅則是直接一拍桌子,大喝道:“來人。”
旁桌的駱養性、秦翼明、秦拱明、史可法刷的一下就衝過來了,他正要下令將這不長眼睛的死胖子拖出去砍了,駱養性卻是急忙湊上來附耳道:“這就是魏國公世子徐文爵。”
原來這就是金陵城裡的土皇帝,江南士大夫集團的靠山,開國大將徐達的後人,魏國公徐弘基之子徐文爵!南京城的城防其實一直是徐家在負責的,趙之龍只是徐家的一條狗而已,真正在南京作威作福的就是徐弘基和徐文爵父子,現在徐弘基已經是老弱病殘了,徐文爵正在逐漸接班。
一聽說是這貨,朱慈炅猶豫了,倒不是說他怕了徐文爵,而是過幾天就是花魁大會了,他和駱養性策劃了這麼久,就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金陵城裡的江南士大夫集團的頭頭腦腦一網打盡,現在就爆發,豈不是將全盤計劃都打亂了。
徐文爵以為他們是攝於自己的威名不敢發作呢,不由得意的道:“一個婢女而已,沒必要這麼激動吧,看在鄭公子的面子上,我出一千兩。”
鄭森這下更忍不了了,他不顧老書生的阻攔,指著徐文爵的鼻子大罵道:“你才是婢女呢,你全家都是婢女,我出一萬兩買你全家所有婢女。”
那老書生見事已至此,只得無奈的搖頭嘆息道:“世子殿下,我們家公子可能忘了你是誰了,還望海涵。”
他倒不怕徐文爵敢把鄭森怎麼樣,別看鄭芝龍才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在這東南地面上還真沒人敢得罪他,徐文爵也不敢,他撐死也就五萬守軍,鄭芝龍那可有十多萬海盜,拼起命來兩個徐文爵都不夠看。
徐文爵自然是不敢和鄭森翻臉,他就當鄭森在給他提建議呢,馬上改口道:“鄭公子說一萬兩,那就一萬兩吧,怎麼樣,一萬兩賣一個婢女,你已經賺大發了,識相的就乖乖把婢女賣給我。”
他一直以為朱慈炅是仗著鄭森在後面撐腰才敢跟他死扛呢,所以他壓根就沒把朱慈炅當回事。
朱慈炅當然不用鄭森給他撐腰,他之所以猶豫不決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徐文爵這副嘴臉他真是看著就來氣,但現在實在是不適合動手,他只得無奈的低喝一聲:“滾。”
哎呀哈,這小子,竟然敢叫我滾!徐文爵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他不再嬉皮笑臉,而是滿臉嚴肅的呵斥道:“你是誰家小孩,這麼沒禮貌,今天我要不是看鄭公子的面子,容得你在此張狂嗎?”
朱慈炅這個氣啊,我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容得你在此張狂嗎?
這個時候,那老書生又跑出來做和事佬了,他拱手對徐文爵道:“世子殿下,這位公子姓朱,是我們公子的好朋友。”
他特意加重了朱字的發音,這意思徐文爵自然是能聽明白的。
要換做是平時,一個朱姓王侯他還真不放在眼裡,但現在皇上正在鳳陽府祭祖呢,金陵城裡到處都是錦衣衛,他正好又把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罩著的日興隆商號給封了,如果再得罪一位小王爺,駱養性絕對以此為藉口,在皇上面前告他黑狀,到時候那小皇帝一旦發起飆來,這日興隆商號不但要拱手還給駱養性,可能還得賠償駱養性的損失。
那可是上千萬兩的出入,為了個婢女實在是不值得,他思慮再三之後,又換了個臉色,打了個哈哈,腆著臉道:“哎呀,原來是位小王爺,失禮了,失禮了,不知者不怪啊,你們這頓算我的,就當是我賠罪了,你們慢用,徐某告辭。”
說罷,他轉身施施然走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