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地記得,自己說這話不下十次,他還嫌惡地說她越來越像老太婆。結果呢?他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驚嚇。
看著校場中央那個碩大的,像被隕石撞擊般的土坑,宋舞霞恍然想起。那一天,松柏居負責看守庫房的人告訴她,好像少了兩個炸彈。那人說得並不確定,因此她也沒在意,以為是哪個人拿去做實驗,忘了記錄,或者是他數錯了。今日她終於明白,這是被胡三“順”走了。
一想到炸彈的不穩定性,她驚出一聲冷汗。胡三可是騎馬回軍營的,而他又是那麼好動的個性。路上若是不小心炸了……
宋舞霞不敢往下想,只能死死瞪著站在不遠處咧嘴傻笑的胡三。如果她的眼神是一把利刃,她真想劈開胡三的腦子,看看他都在想些胡三。
場下,胡三見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凝視著宋舞霞,洋洋得意的抬起頭,高聲重複:“皇上,這東西很厲害吧?你要怎麼獎賞孝和郡主?”
宋舞霞恨不得縫上他的嘴。想著鄭晟睿好戰的個性,她脫口而出:“皇上,郡馬爺誤會了,這只是我偶爾得到的東西,交給郡馬爺試試的。”
宋舞霞的聲音並不高,但因為眾人還沒回過神,場內靜悄悄的,所以大多數人都聽清楚了,只是大家都把震驚換成了懷疑。
胡三不明白宋舞霞為什麼要否認,不過畢竟相處久了,他隱約覺得她有些不高興,因此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目光灼灼盯著皇帝。
鄭晟睿壓根沒想到宋舞霞會給他這樣的驚喜。他彷彿看到自己已經走上了一統天下之路。“啪啪啪”他率先鼓起了掌,緊接著場上掌聲雷動。宋舞霞只能低下頭,緊握雙拳,飛快地盤算著如果皇帝問起,她要如何回答。
宋維德的妻子李氏聽到掌聲才回過神。看到丈夫投來的目光,她點點頭,低聲問立在自己身邊的宋舞霞:“那東西,真的是你做的?”
宋舞霞斬釘截鐵地搖頭。
宋維德看著李氏,示意她再問。李氏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清兒,我們是一家人,你一定要說實話,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嬸孃,我雖喜愛看書,但你也看到了,剛剛的東西,豈是書上有的。”宋舞霞繼續否認。
李氏聞言,思量片刻,對著宋維德搖搖頭。顯然,宋維德並不相信,再次指了指宋舞霞。李氏無奈,只能再問:“那你姐夫為何說那樣的話?”
宋舞霞不知道待會她會不會被“隔離”問話,也不知道胡三會不會不小心又說錯什麼,只能含糊其辭地搖搖頭。
這時,場上的掌聲已經停歇,只聽皇帝沉聲說:“宋愛卿,孝和,隨朕一起回宮。”宋舞霞心急如焚,正欲裝暈,想與丁文長商量了,再編一個適當的說辭,卻聽皇帝對身邊的人說:“還不去扶著郡主,為郡主撐傘。”又用不高不低,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太醫呢?郡主身子弱,讓他們在邊上侯著。”他這是在告訴宋舞霞,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逃脫。
前來校場的路上,宋舞霞與李氏一起坐著昌平王府的馬車。此時,大概是皇帝為了隔離她,她由皇帝的侍衛護送著,獨自坐在往皇宮而去的馬車上,而宋家的其他人,全都不知所蹤。
胡三畢竟在軍隊中歷練過一段日子,看架勢,他隱約覺得自己又做錯事了。他想找丁文長商議,可皇帝命他一起回宮。想了想,他決定讓方冀去一趟丁家,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丁文長聽。
皇帝的鑾駕在前慢行,方冀無法越過去,再加上丁文長並不在家中。因此,等他們見面時,時間已經過了申時。
丁文長雖並不確切知道校場內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已經聽說了那場震驚了所有人的騷亂,大致猜到了七八分,只不過他無法理解胡三為什麼要這麼做。若不是手下通知他,方冀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