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的孩子願意和他們一起上學嗎?”
“那還用說。我的上帝,這有什麼不願意的?”他因能結束這一爭論,關閉這一話題而鬆了一口氣。他希望醫生之妻別再扭過臉去並能談些別的事情。
她嘆口氣,“當然,你們在美國遇到這種問題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在英國,此刻,他們剛々覺醒;黑人正在湧進倫敦。”
一個波浪在後一個波浪的推動下衝上沙坡這樣遠,他們的雙腳都被適宜的海水衝擊和淹沒了。有幾秒鐘,他們的踝骨在回水的甩袖狀的漣波之中閃々發光。伊芙緩々地說:“照你說,他們似乎應當要求當奴隸並被運到這裡來才是。”
“媽媽,你看!媽々,你看!”凱特的聲音與拉里稚氣的驚叫聲交織在一起從海灘的低處遠々傳來。他們微小的側影正圍著腳下的一個黑東西輕々跳動,一個圍看方巾的老婦人和一個赤胸的年輕海員正從海葡萄藤裡探出身來觀看他們,津々有味地瞧這兩個陌生的孩子對什麼發生了興趣。伊芙站起來,故意讓拉爾夫看,她眼睛向下對著醫生之妻的身體投出一股吃驚而憤慨的目光,好像那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被衝到了她腦中的純淨沙灘上。
伊芙走開後,醫生之妻說:“她曬黑了好看嗎?”
“是的,她總是很好看。她有一半法國人的血統。”等老婆走遠了,拉爾夫鬆弛地躺進沙子裡。在這兩個女人之間進行調停需要挖空心思地搞平衡。他準備洗耳恭聽;他知道醫生之妻的舌頭會鬆動起來。另一個白人公主的在場約束了她,削弱了她的權威。
“您想聽個可怕的故事嗎?”
正文 10醫生之妻(3)
“當然。”他不安地默許道。但他的注意力似乎更集中到了他們身後的房屋上。他感到他和他的家庭在這個村子裡受到了愛戴;從島的中心驅車前來欣賞他們海灘的醫生之妻也擺出一付休慼與共的姿態,但他並不希望這樣。因為太陽落山後,她就會把他們單獨地留在村莊的黑夜和黑夜的聲響之中而回家去——他們的漂石粘土燈噝々作響;黑sè的昆蟲嗡々地飛進火中,然後劈里啪啦地掉在地上;遠處大路上一個男孩在孤獨地練習鋼鼓,而隔壁,在一間沒有油漆過和從未開啟過窗板的小屋裡,一個女人在嚎啕大哭,一個男人在斷々續々地發出傷痛的短促嗚咽。
“在維克?約翰遜離去時,”醫生之妻說,她壓低了聲音,胳膊肘插進沙子,身體向後仰,把自己的臉進一步靠近拉爾夫的臉。“他們舉行了一個宴會來歡迎新牧師,他是個從聖基特山來的非常好的年青黑孩子。我必須說,非常之好,人們講,他非常聰明,可惜我設聽過他佈道。噢,鎮長——您還沒見過他,我敢說,您見不到他,他是個和藹的大個子牙買加人,就是過於自負——鎮長做了這次簡短的講話。他當然提到了維克,說什麼四十年如一ri等等,但就在結束時,他說他認為我們不必再惦念約翰遜牧師,因為新的教區牧師是個如此完美的年青人,帶著如此優異的學習成績來到我們這裡,再說下去,更有甚者,更有甚者!使我們感到特別高興和驕傲的是,他是我們自己的人。想々看,我們自己的人。當然,年輕的牧師窘迫地無地自容。這使我氣憤已極,要不是醫生抓住我的手,我真會跳起來離開那裡。我們自己的人!維克把他的一生都獻給了這些人。”
她的聲音已變得尖刻,拉爾夫開口想約束她一下。“這話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