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扶在徐清圓肩頭的手,猛地扣下。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麼一直覺得「木言夫人」這個名字很耳熟,卻不是因為葉詩名字的拆字。
他一定在某個時候見過這個名字,當他還是太子羨的時候,他代父監國,每天都要看很多奏摺。在那麼多奏摺中,曾經出現過「木言」二字——
天曆二十二年初,甘州報有人延誤戰機,投靠敵軍,將軍已將背叛者斬殺,叛背叛者全家流放之罪。
那個背叛者,名字叫喬應風。
他是探花郎喬宴的同族堂哥。
當喬應風死後,喬應風家人流放的名單上,有寫他的妻子「木言」,充入蜀州教坊司。
太子羨在那封奏摺上,批了「準」字。
夜涼如水,月滿天心。
晏傾蒼白著臉,抬頭凝望天際。
是否是太子羨當年沒有留意,害得那妻離子散,多年後,孽緣重來,惡鬼索命?
第68章 詩無寐20
徐清圓和晏傾去見了鍾離幾次後, 好奇之下去了鍾離常去的鐵像寺。
刺史劉祿一直對二人的行蹤有所懷疑,但也許鍾離的身份又讓劉祿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所以當晏傾二人拒絕他派人跟著,劉祿便只能派人悄悄跟蹤。
與此同時, 風若日日跟在劉祿身邊,為了提防有人會暗殺劉祿。
而張文則在市井間轉悠,到處跟人閒聊打聽。他亦不知道自己要打聽些什麼事,但是少卿交代他多探聽探聽前刺史的風流事跡, 打探打探前任木言夫人的事, 他便照辦。
徐清圓和晏傾踏入了鐵像寺,她回頭向晏傾介紹:「鍾大哥說這裡有個老和尚,又啞又聾, 手腳也半廢, 每天枯坐說是打坐靜思。他看著可憐,鍾大哥每次來都會悄悄捐點閒錢。」
晏傾摘了風帽,細毛拂過他溫秀面容。
他看了徐清圓一眼:鍾大哥鍾大哥,日日都是你的鐘大哥。
徐清圓莞爾:「清雨哥哥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晏傾:「走吧。」
他擦過她的肩, 率先向寺中去, 冰而硬的黑色氅衣拂過她的手,冷得徐清圓朝手中直呼熱氣。
氅衣那麼寬大, 他背影卻更加蕭瑟飄逸。
她微微跺了跺腳, 心中暗恨。清雨哥哥真是油鹽不進的一個人,不管她怎麼刺他,他都八風不動,穩穩噹噹。他到底要如何才喜愛她呢?
晏傾回頭,疑問:怎麼還不走?
徐清圓抿了抿嘴, 跟上他。
二人在鐵像寺卻並沒有見到鍾離總遇到的那個老和尚。據寺中人說,天冷了, 老和尚風濕犯了,這幾日病得起不來,所以不出來曬太陽了。
徐清圓看講解的和尚滿臉唏噓,心中一動,不禁問:「不知這位老師父是如何出家當和尚的?怎麼這般可憐?」
和尚嘆:「哎,那都是陳年爛穀子的事了。這圓慧(老和尚),以前也是個讀書人,大概惹了官府,讀不下去書了,就出家了。」
徐清圓追問:「如何得罪官府?」
和尚:「那我們便不清楚了。以前咱們寺裡發生過火災,死了很多和尚。許多舊事,大家都不清楚了。」
徐清圓和晏傾對視一眼,目光都凝重了:又是毀屍滅跡的手法,如此熟悉,和刺史府後方那個坍塌的樓一樣,舊日痕跡都被消除。
徐清圓和晏傾道了謝,不再提想見老和尚,只說去燒香。說話的和尚便領著二人去佛堂。
徐清圓和晏傾留後幾步,竊竊私語:「晏郎君,你說鍾大哥會不會是知道這老和尚的不同,才引著我們見老和尚?」
晏傾雖然對鍾離略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