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娘臉色青青白白,咬牙狡辯:「你胡說!這都是你猜的……」
「映娘想回來小錦裡,把她多年攢下的財物一同帶走。他們不想過貧賤生活,為了日後考慮,銀錢自然多多益善。只是很可惜,兩位回來的時候,撞上了張文,撞上了我們。」
晏傾看著劉禹,溫聲:「你可以私奔,我保證你和映娘離開後,沒有人可以找到你們。但是從此以後你們隱姓埋名,再不能回來。你們要聽我的指令,我告訴你們何時走,你們才能走。」
她回頭時,見這位劉郎君坐在地上,叮叮咣咣,把他衣服裡藏著的銀錠子、金錠全都倒了出來。他頗為無賴地坐在地上:
張文一抬頭,和劉禹二人一樣露出吃驚的表情——他們都沒想到晏傾和徐清圓在這裡。
映娘看著他,既感動,又不安。
晏傾問:「張文,你看到的賊是一人,還是兩人?劉郎君和映娘,一男一女,分明兩個人。」
劉禹面黑浮腫,神色憔悴,看他沉重的身形,好像胖了不少,有些看不出昔日那個風流倜儻的模樣了。他左顧右盼時,神情很是茫然。
晏傾目色微閃,知道她與他起初一樣,開始懷疑張文。他此時並不言語,尚未有結論的事,懷疑不值一提。
「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我肯定不會成這個親!我今天不逃,明天也要逃。我肯定會和映娘私奔的……晏少卿,你想告訴我爹就去告吧。除非他把我打死,反正我不可能和他指定的女人成親的。」
徐清圓垂下頭。
張文回憶:「我感覺我是看到一個矮胖的笨拙的人影跑出去……」
那麼,他許劉禹私奔,便是在許給劉家留一條血脈,不願斬盡殺絕。
時至今日,以晏傾的才智,他必然已經明白了整件事。
她手指自己,硬著頭皮舉薦自己:「我可以充當那個無辜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新嫁娘。我可以留在新郎身邊,配合新郎行事。就這樣定下,好不好?」
劉禹這時在一旁尷尬地拉拉她衣袖:「映娘,你還不知道吧,這是來自長安的大理石少卿,他最近半年就住在我家……」
映娘不屑地嗤一聲,堅持:「劉郎長胖了,我讓他跑跑步去去肥,不行嗎?你們好無聊,這是我小錦裡的地盤,用得著你們逼問我們?」
晏傾囑咐他們上樓,關上窗後對徐清圓解釋:「我一直讓張文監視小錦裡。方才上樓時沒見他,原來他在小樓後門。」
晏傾突然說:「既然想私奔,那就私奔吧。」
她眼神閃爍地偷偷看了晏傾一眼,垂下的目光警惕,面容繃著,彰顯她的緊張。
其他人更是壓根沒懂她和晏傾之間的啞謎。
劉禹驚喜:「晏少卿幫我們安排私奔?太好了,我早就覺得我們的計劃漏洞滿滿,恐怕走不了幾步就要被我爹抓回來了。有晏少卿幫我們想辦法……映娘,我們肯定能離開!」
劉禹和映娘一同驚喜地抬頭看他,張文不解地抬頭看他。
而到今日,當徐清圓明白所有事情的恩怨曲折後,她更加斷定劉祿十死無生。
他摸摸鼻子:「晏少卿確實有權利審問咱們。」
劉禹頹然道:「算了映娘,沒什麼好瞞的,直接告訴他們便是。」
晏傾望著他:「聽聞你爹為你定下的親事,女方父親是他多年好友。那女子,和你也算是一同長大。你這樣子,置他人於何地?」
最終是映娘和劉禹並未提防的徐清圓慢慢說道:「劉郎君三日後就要成婚,竟有閒情逸緻與映娘逛上元節。」
「這件事我本沒有錯,我多次說過我不同意,沒有人在意我的話。既然我如此不重要,那麼我的離開,相信也一樣不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