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圓不想將自己的愛恨想得那樣難堪,可是晏傾瞞了她一個又一個秘密,她突然覺得自己夫君好陌生。她看不懂自己的愛,也看不清晏傾的心。
她是否被捲入一個巨大陰謀,左明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晏傾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若是晏傾和左明聯手在控制她,欺負她,穩住她,背地裡卻在陷害她爹,害她一家人無法團聚……她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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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只在左家用了午膳,便推說她要為晚上公主的婚宴做準備,公主要她提前去公主府。徐清圓可以離開,晏傾卻被盛情邀請,晚膳也必須在左家用。
晏傾不擅推辭,睫毛閃爍,求助地看了徐清圓好幾眼。他看到的是徐清圓的心不在焉,笑容勉強。
隔著桌案,他輕輕伸手握一下她。
她雙手冰涼,且被嚇了一跳。他一碰她,她就嚇得向後躲一下。
晏傾疑問看她。
徐清圓回過神,忍住自己心亂如麻的各種猜測,輕輕搖頭。
左夫人依然對徐清圓熱情萬分,左明依然和氣慈善,這些卻都讓徐清圓周身發冷,越是留在這裡,她越是驚怕。但她卻不敢讓人知道,甚至不敢和晏傾分享——
她有些不信任晏傾了。
午膳後,在左家人依依不捨的挽留下,徐清圓仍堅持離開。晏傾送她出府,低聲:「今日到底怎麼了,怎麼這樣沒精神?」
徐清圓低著頭,只是搖頭。
他見她不說,便嘆口氣,只將她送到馬車前,拉住她。他讓她抬頭,看了看她的眼睛:「眼睛還是有些腫,回去讓蘭時用冰再幫你敷一敷。若是懶怠,我晚上回去幫你也是可以的。」
眾目睽睽,他不自在至極,卻只拉著她的手殷殷囑咐:「我知道老師和師母的過於熱情嚇到了你,但他們不是惡人,你不要害怕。若是實在不喜歡,日後不來便是。」
他吩咐完了,卻仍好像有許多話沒有說完,又不知如何說。
晏傾只笑了一笑,示意蘭時扶著徐清圓上車,他背過身和身後的風若說話。
徐清圓突然伸出手,拽住他手。
晏傾回頭,看著她的目光,依然是溫和的。
徐清圓盯著他,非常認真的:「清雨哥哥,我待你的心,一直是真的。你相信嗎?」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傷他。
晏傾一怔,雪白麵容驟然紅透。
他更疑心她遇到了什麼難題,面上又因她在大庭廣眾下的說法而無措十分。他唇動了動,想回她幾句,卻因為羞澀性情而說不出口,他掙扎幾分……
徐清圓噗嗤一笑,眉眼彎起,她坐進馬車,掀開車簾向他擺擺手。
晏傾鬆口氣,又帶著愧疚,溫聲:「妹妹一路平安。有話、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旁邊侍女因為晏傾隱晦的回應而偷笑,車中的徐清圓對晏傾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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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下午時將自己悶在書房中一段時間,又出書房,要進晏傾的書房。
家中僕從們猶豫著不肯,被徐清圓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壓制。徐清圓堅持要進晏傾書房,說話卻很溫和:「只是聽說夫君收藏的書籍浩若煙海,我進去找幾本書,有何不可?我與夫君夫妻一體,難道我會害夫君嗎?」
僕從:「但是郎君的書房,誰也不許進,就連風郎君都不輕易進去……郎君平日辦公,書房中有很多文書很重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府上從不讓別人進去的。」
蘭時瞪目:「大膽!我們娘子豈是別人?郎君多疼愛我們娘子,你們平日看不到嗎?我們娘子進書房,晏郎君高不高興另說,你們這樣攔著我家娘子,回頭晏郎君知道了,才要責備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