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提督府,後衙的大牢內——
九門提督府位於上京城內,前面是辦案的大堂,中間是後衙,後衙的後面是臨時關押犯人的大牢。
進入九門提督府入口有八個,有直達後面大牢的,陸提督就是帶著他們進達大牢。
大太監去現場看過後,就直接到了關押潑黑狗血的老婆子的大牢外。
“公公好,”趙程月對大太監打招呼。
大太監回了一禮:“見過惠民郡主。”
木牢後,老婆子跪在地上哀求。
“我就是收了錢,我是真的以為對方是為了郡主好,真的,老婦沒說半句假話,老婦若有半句假話,就讓老婦被天打五雷轟……大人明察,大人,老婦知道錯了……老婦知錯了……”
老婆子見求大太監沒用,轉頭看向趙程月。
“郡主,郡主,您行行好吧,老婦只是被奸人所騙,並非本意啊,大人……”
“給了你多少銀錢?”趙程月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問。
老婆子哀求的神色一咽,錯愕,驚訝,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意識到趙程月可能是要放她一馬,眼前一亮,當即道:“二兩!”
趙程月:“……”
她有些無語。
“給你二兩,你就敢以白身潑郡主黑狗血?”趙程月驚訝的小嘴微張,轉頭問大太監,好奇問:“公公,本朝律法是不是說,若白身要對有品級的人做什麼,是要罪加一等的?”
“是,”大太監笑盈盈的,像得像只狐狸。
“那罪加一等,她現在是什麼罪?”趙程月追問。
老狐狸,明知道她問的就是什麼罪,還故意只回一個字。
“全家被髮配流放三千里,三代以內不得入仕,”大太監道。
老婆子嚇得癱坐在地,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
“你竟為了二兩銀子,就不顧家中老小,二兩銀子……就能買你全家?”趙程月扯扯邢冰消,不可思議的望向邢冰消。
主要是邢冰消離她右手近,順手,她才扯的邢冰消衣角。
邢冰消看了眼被趙程月扯住的袖角一眼,點頭。
“不,不,不……”
老婆子受不了,五體投地的給跪了。
老婆子沒想到,幫人潑一桶黑狗血,竟要擔如此大的罪,她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趴在地上,老淚縱橫,後悔不已。
“誰讓你這麼做的?要是能抓到主謀,你頂多就是個從犯,從犯的罪是不是會輕些?”
趙程月看著對方害怕的樣子,就知道驚嚇夠了。
趙程月也不指望著大太監能跟她打配合了,她乾脆望向邢冰消。
“我正好是刑部官員,深知刑法,從犯流放三百里,三年不得歸家,”邢冰消點頭。
主要也是沒真正殺害有品級的官員,哪怕處罰再嚴,也不會把人往死裡逼。
但流放三百里,已經夠了!
對於這個時候的人而言,家鄉,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老婆子見還有減輕,毫不猶豫就把給她銀子的人出賣了。
張老四被抓時,人還是懵的,與老婆子碰面,才意識到他為什麼被抓,嚇得也直接給跪了。
張老四拿的可不止是二兩,他才是被叫去潑黑狗血的人。
對方的意思是:你孤家寡人,潑完黑狗血就逃,若沒被抓著,哪怕你潑的是皇后最看重的郡主,此案亦只能不了了之。
張老四腿腳快,可他想到要給趙程月潑黑狗血,還是怕,乾脆花了二兩銀子,讓不懂法的老婆子幫他潑。
實際上,對方給的是二百兩。
不然以張老四的性子,敢不可能答應這麼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