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一聲響起,光是聲音就顯得極是勁道。
這還是試弦。一來是看弦力量大小,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射程,二來是看弦撐不撐得住。這樣的空射是最費弦的,若是弦質量老化掉或者本身支援不住,往往會伴有破音雜音響起,有經驗的老兵就會立即換掉或者另外處理,免得正在戰鬥時它突然斷裂了傷人。
郭伏威一個人扒在船頭拿著望遠鏡在遠眺。剛才鐵三就是看到他的手勢發出的警報,讓大家準備起來。老兵按了規矩,試過三發空弦之後,郭伏威頭也不回的問道:“老丁,怎麼樣,射程多少?什麼距離能有把握?”
老兵沉聲回答,“三百步!弦力夠!只是這弩不好用——中間太空,弩箭放上發虛,不是靠準頭作用,是靠量,需近十支弩箭綁在一起發射,要想打準,得近到五十到八十步!”
郭伏威頓了一頓。五十到八十步,近了一些。他原本的打算是靠這船的高速,不和敵船打什麼接弦戰,而是從遠處攻擊,放風箏一樣慢慢耗死對方。可是這五到八十步,對方的火箭會對自家的船帆產生威脅。
“水龍有備沒有?一共多少?夠不夠用?”平時這些都不是必問的,但這會擔心起帆來,郭伏威就不敢不小心些了。這軟帆比起硬帆卻更不耐燒。
泰迪知道他在想什麼。安慰道:“放心吧。開戰之前我們會把帆弄溼,而且水龍可以射得很高,開戰之後會一直向帆面噴水,保證讓它燃不起來。”
“好!”郭伏威瞬間定了心。只要帆沒事,憑它比敵人快兩倍的速度,敵人只有吃灰逃命的份,想還手都是空想。“眾將士準備了!一旦確定是敵,立即捕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前面的船肉眼也看得到了。兩艘,一大一小,距離在飛快的縮短中,鐵三死死盯著它們,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越來越明顯,人影都能看得到了。郭伏威從望遠鏡中看到有人對這裡指指點點,卻不見怎麼個慌亂——遊船實在小了點,兩艘船最小的也比它大了一倍有半,就體型上講,對方兩打一,還是以大欺小,不但不怕遊船靠近,反而一幅巴不得的樣子。
郭伏威一聲冷笑。心頭卻是酷熱一片,與西夏人戰鬥出來的殺意幾乎按撫不住,等不及想一步殺將上去,好好廝殺一翻才是。
“好。這會不躲,就再不會有機會給他們躲過。”泰迪低聲自語,隨後放聲道:“噴水!”
五六個人抓住搖把上下一陣猛搖,幾條水柱子一下升起,從帆的最高處一下澆下,莫說沒有火,就是現在有火箭射上面,也會立即澆得溼透。
敵船兩邊分開了。明顯,這是想包操,兩面夾擊的戰術。這一分,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了下來,敵人的動作很奇怪,不但不趕緊把帆操正提速,反而任它漂著,似在等遊船近身。
“這卻是自找。”鐵三獰笑,“不知死活的貨色——還在打著想把這艘船活活擒拿的念頭呢!識貨倒是識貨,可惜不識死!”
確實。剛才藉著分開,兩船立即全速逃走,那麼至少一艘是可以逃走的,但現在他們自己卻親手把最後的逃脫希望也丟進了海里。
“八百步!”“六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一名水軍不停喊著距離,而那兩艘船也在向這裡靠近,用著擠壓的戰術,不用說是想靠著人多跳幫來奪船了。
兩下里向一塊湊,真是飛一般的快。百步了,鞏凡短促的叫了兩句,操帆的水軍一收再一放,而鞏凡猛一壓舵,船頭先是一沉,再一偏,斜斜劃出一道孤線偏了過去。
就這一瞬間,敵船一下密壓壓一片火箭射了過來,也是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想燒了帆——可惜被鞏凡搶了先,這些箭便失了準頭,多進了水中,少有幾支釘在船尾,浪花一打頓時沒了影子,理都不用理會。
郭伏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