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擱在床鋪上想慢慢撐起來,終歸有些力不從心。鴉急忙扶著他起來:“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
皇乙軒坐定後低聲喘了口氣,微微顫抖的眉頭透出焦慮,哀傷的目光投向了鴉。
房間裡燈光昏暗,光影交錯在他蒼白的臉上,唇齒的顫抖因為影子的晃動而顯得格外清晰可見,鴉看得實在心疼。
“你們快放他出去吧!”他扶著皇乙軒雙臂的手不自覺地用了點力。
皇乙軒一隻手猛力按在鴉的肩頭,雖然使不出多大勁,卻顫得鴉心驚肉跳。
“不行……”他低沉著嗓子慢慢說,“鴉,你忘了麼……你身體裡的藥物!”
鴉怔了一怔,不是他提醒,還真想不起問題的根源了,而現在腦中一過濾,似乎明白了整件事的原由。
“是……相柳?”他有些挫傷地低聲問。皇乙軒卻搖頭:“不是……是……司徒空!”
“咦?”鴉對於這個答案,有些措手不及。
皇乙軒緊鎖眉宇,恨得死咬住壓根,一字字地吐出來:“我們中計了!上次連風的事,我以為是連總督的意思……其實,是司徒空在暗中操縱淮幫!封老大……”他微微轉向站著的男子,目光自發梢的弧度間射出去,犀利似箭,“你是司徒空的人吧?!他是不是跟你說,他那個單純的哥哥很好騙,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烏鴉!”
封老大聳聳肩,輕輕地笑:“如果是哥哥,你卻幫著他的敵人,這不是更奇怪嗎?”
“哼!”皇乙軒低頭,渾身都因震怒而顫抖不止,一聲一聲粗重的喘氣在靜俏的房間裡擴散迴盪,恍然是一種諷刺。
鴉忍不住用臂膀環住了憤怒卻又脆弱的皇乙軒,衝著封老大大吼:“你想把我關在這多久都沒問題!馬上把他送回皇羽門!”
“烏鴉!”皇乙軒第一次在鴉的明前聲嘶力竭地吼出了聲音,“你的藥性發作是週期性的,你會發瘋,你懂嗎!”
鴉沒有想太多,他只是順從內心意願地抱住了皇乙軒顫抖的身子,撫摸他的長髮,並且溫柔地說:“沒關係,人人都說我粗線條,發瘋那種事是神經纖細的人才會發生的。我會好好的,你不要擔心。我……也不想讓你擔心。”
“嘖嘖。”封老大發出兩聲細碎的竊笑,歪著腦袋欣賞他們擁抱在一起的姿勢,“‘日久生情’這句話不論物件是誰都一樣嗎?這種場面讓某些人看到,是不是妥當?”
皇乙軒渾身像觸電似地劇烈抖了一下,鴉連忙推開他,低下頭去也有些愧疚。
為什麼愧疚呢?鴉說不上來,感情不受控制,他向來是隨波逐流,隨心所欲的,順應了內心真實的想法,然後去認真對待,可是為什麼現在的情況卻讓他覺得糟糕透了……
“這裡留下我一個就好了,麻煩你信守承諾。”他一字一句,認真地對封老大說。
封老大謙和地一笑,推開門身位一側:“皇主人,跟我走吧。”
“烏鴉!”
“我沒事的。”鴉制止了皇乙軒的阻攔,小心翼翼扶他站起來,耐心地理了理他凌亂的長髮,直到一絲絲都順直如瀑,“也許過段時間我就回來了,呃……”
他低頭收斂住一絲羞怯,定了定神,卻又忐忑地抬頭看皇乙軒,那張清清冷冷的臉此刻充滿了擔憂,他看的心神不寧,視線上上下下游離。
身高有點差距,吻額頭有點吃力,那麼……
猝不及防的,他趁皇乙軒沒注意,還是使了下壞心眼,湊上去碰了碰薄薄的冰涼的唇,然後像做錯事的孩子衝皇乙軒傻笑:“對不起,稍稍滿足下我一個小小的心願,那麼……再見吧。”
皇乙軒臉色僵硬了,許久之後才迸發出一絲焦慮:“烏鴉!”
“走吧走吧,留在這你都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