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佩見到父親醒來,大喜過望,上前兩步跪坐在床沿,焦急詢問:“爹,您老感覺怎麼樣,還要哪裡不舒服?” 韓熙載有些犯迷糊,疑問道:“我不是,在河堤上垂釣嗎?” “哎呀,爹!你在外面暈厥了,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忽然會暈倒?” 韓熙載聽到兒子之言,腦海中浮現出在運河堤壩上,寫詞作詩之事,自己暈迷前似乎看到了一首極其驚豔的詞,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匯出了他的生平寫照和心聲。 一時激動,氣血上湧,導致心腦血管疾病的發作,這就是具體緣由了。 “他,他……”韓熙載手臂緩緩抬起,指著蘇宸。 韓佩吃了一驚,難道父親暈倒跟蘇宸有關,他究竟是敵是友? 蘇宸也有些著急了,這韓熙載說的不清不楚,容易讓人誤解啊! “韓老,您慢慢說。”蘇宸提醒他把話說清楚。 “他、他不錯……”韓熙載說完這句,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蘇宸鬆了一口氣,韓佩也把防備之心鬆了些。 “父親,這究竟是做麼回事啊?”韓佩仍然不解,關心詢問。 徐鍇站出來道:“韓老身體不適,不便多言,由徐某來說吧。” 韓佩自然信得過徐鍇,於是點頭道:“徐大人,您且說來。” “事情是這樣的……”徐鍇當下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如何遇到蘇宸,讓他寫詞,最後韓老看到破陣子那首詞後,直接暈厥的經過。 韓佩拱手道:“原來有這等事,蘇公子不但文采橫溢,竟然也懂醫術,令人佩服啊!” 蘇宸拱手,謙虛道:“家父是蘇明遠,做過御醫,蘇家祖上保和堂有百年傳承,晚輩也只是學到幾分皮毛而已,幸虧韓老的疾病不大,而且屬於慢性,晚輩才能順利施救。“ “蘇明遠的兒子!“徐鍇吃了一驚,他以前在秘書省做秘書郎,與宮廷太醫蘇明遠,也曾熟絡,他有兩三次生病都是蘇明遠給醫治的,想不到這個蘇宸,竟是故人之後。 不過,他不禁又想到蘇明遠牽扯到了太子暴斃案,這裡面也是有諸多疑團,風波詭譎,牽扯甚廣,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當時元宗李璟將政務交由皇太弟齊王李景遂全權處理,李弘冀遂與李景遂爆發皇儲之爭,宋黨支援齊王,韓黨的蕭儼、孫晟等人堅持立李弘冀為太子;在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候,李弘冀倒也乾脆,派人毒殺叔父李景遂。 元宗李璟以其殘害親叔叔而廢除其太子之位,過不久,李弘冀就暴斃了,死因如何,是否死於謀殺,都沒有公佈於眾。而蘇明遠是太子李弘冀治病的主治御醫,最後他要背這個鍋,成為了犧牲品。 這是否元宗李璟要殺人滅口,掩蓋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李璟駕崩之後,這就更成了一樁懸案了。 就在這時,房外傳開急促的腳步聲,人還未進房,聲音先傳了進來:“三哥,聽說爹爹病了,究竟怎麼回事,好些了沒?“ 聲音甫落,一個十五六歲的胖墩少年跑房來,單眼皮,大腦袋,面板有些發黑,雖然生在富貴之家,書香門第,但是從他的外表上看,毫無讀書人的氣質,哪怕穿著綾羅綢緞的襴衫袍子,但看上去,猶如沐猴而冠的樣子。 那少年看到床榻上的韓熙載,躺在那裡,有氣無力,進氣多出氣少,以為出事了,頓時哭著大喊出來:“我的爹啊,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們幾兄弟啊……“ 蘇宸看到這一幕,直接傻眼了,韓熙載怎麼有如此奇葩的兒子。 “咳咳咳!“韓熙載聽到嚎啕哭聲,氣得咳嗽幾聲,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仰坐起來,指著那少年喝道:“你爹我還沒歸西呢,你哭喪什麼!” “咦?爹,你活了。”胖墩少年吃驚地說。 “我壓根就沒死!”韓熙載揮起胳膊,就要打他。 胖墩少年頓時躲閃出去,摸了摸眼淚,見他老子沒死,嬉皮笑臉道:“那就好,那就好,剛才把我嚇的啊,我的天吶!” 蘇宸看完,心中忍不住覺得好笑,韓熙載英明一世,怎麼有這麼一個活寶兒子。 韓佩對著胖墩少年說道:“雲鵬,父親疾病剛有好轉,不可動怒,你切莫頑皮,招惹父親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