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你剛剛小產,身子正虛弱。朕陪你回躍宜宮……” 話說完,晟燁扶著滿臉是淚的陳妃緩緩走出鞝榴宮。胡太醫也跟了出去。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紫虞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而後昏倒在地。
躍宜宮裡,晟燁拿過剛剛煎好的藥,走進寢殿。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與玉妃並不熟絡的陳妃會去鞝榴宮。
橘黃輕紗垂地的寢殿裡,陳妃正側臥在象牙白的塌上暗自垂淚,淺紅的綢緞枕已被淚打溼了一大片。漫步走到床邊,晟燁輕聲道:“恣兒,快起來把藥喝了。這樣,身子才能恢復得快……”目光緩緩落在寢殿檀木書架上,晟燁不由得怔了怔。
奇怪了,怎麼書架上的瓷器全都不見了?黑瞳環顧著寢殿四周,偌大的寢殿裡,除了妝臺上幾件細小的瓷器外,以往擺放著的瓷器都不見蹤影了!緩緩起身的陳妃看見晟燁的目光徘徊於書架左右,心裡頓時一驚。寢殿的瓷器都被她一氣之下,砸的砸,摔的摔了。幸好這些丫頭們打掃得快,不然,她在皇上心中賢淑的形象可就全毀了!抿了抿唇,陳妃輕聲道:“皇上……臣妾該死!沒有保護好皇兒……”語未畢,淚先流,陳妃哭得猶如梨花帶雨一般,百般委屈的模樣,著實楚楚可憐。
聽到陳妃自責的話語,晟燁心裡也是一陣難過。畢竟這個孩子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把手中的藥遞給陳妃,晟燁輕聲道:“趁熱把藥喝了吧。”
從晟燁手中接過藥,陳妃眼裡凝著淚,將藥慢慢飲盡。雖然藥苦得難以下嚥,但陳妃還是逼迫著自己把藥飲盡。只有這樣,她的身體才能恢復得快,才能再一次懷上帝裔。
見陳妃情緒平靜了許多,晟燁輕聲問道:“恣兒,你身懷龍裔,不在躍宜宮好好靜養,何故會去鞝榴宮?”溫和的話語裡,明顯有些許的責備和不解。
陳妃一聽,心中暗笑,果然來了。憔悴的眸子緩緩抬起,凝視著晟燁無可挑剔的竣臉,陳妃細聲說:“臣妾見今日天氣極好,想來玉妃妹妹居於鞝榴宮多時,一直沒有去看看。故,今日才會去鞝榴宮。若是早知如此,臣妾說什麼也不會去鞝榴宮的……”話說完,陳妃的眼眶微微泛紅。
晟燁仔細聽完陳妃的話,也覺得在情在理。深宮之中,妃嬪之間竄竄門子,也是常有的事。沉默了片刻,晟燁又問道:“陳妃方才在鞝榴宮為何口口聲聲說,是玉妃害死了……我們的皇兒?”是啊,這個皇兒也是他的骨血啊!思及此,晟燁微微嘆了氣,感嘆自己跟這個孩子無緣。
陳妃看出晟燁的感傷,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沉默片刻才輕聲道:“臣妾本想邀玉妃妹妹去御花園走走,但妹妹說感染了風寒,不宜吹風。臣妾見如此,便起身打算回宮,哪裡料到玉妃會在背後推了臣妾一把……”陳妃說的好不傷心,還不時輕輕以衣袖拭淚。
晟燁聽陳妃如此說來,心,猛然一沉。紫虞啊紫虞,難道你的真的像陳妃所說的那樣,是故意的嗎?!你可不要讓朕心寒啊……
坐在晟燁旁邊的陳妃見晟燁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心中的悲痛不由得退去了幾分。至少,本宮的皇兒沒有白白犧牲。
天漸漸暗了下來,也許是藥力的作用,也許是這日裡陳妃已經筋疲力盡,此時的陳妃已沉沉睡去。晟燁凝視著陳妃凝著淚的眼角,心裡五味雜陳。緩緩走到正殿,輕聲喚來歡兒,問道:“今日之事,歡兒你必須如實的告訴朕,若是有半點隱瞞,朕絕不輕饒。”晟燁的語氣極為平靜,他不希望冤枉了一個讓他傾心的人;也不希望因為愛,而包庇一個不值得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