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解的未知數。
她豈能不擔心?
宋玉將她按入懷裡,不讓她肆意妄動,也是怕她情緒激動要突然而然地衝殺出去。
但這個時候,那攪擾宋玉的方才已經離去的聲音又回來了,渺遠恢弘的聲音在大殿之上,如霜鍾沉擊般扣響,耳膜嚶嚶作響,樂湮靠在父親的懷裡眼睛裡閃著淚花。
那個人不是姬君漓,是姬薄銘,姬薄銘還活著!
那個聲音沉沉含笑,語調寒峭:“愚昧之人,若現在放下器械投誠於我,本座網開一面既往不咎,若一味不識好歹,本座,絕不姑息!”
真若想投誠姬薄銘,姬氏一族早千年前就這麼幹了,現在是無論如何也幹不了。
原因有二,都在姬氏族人腦中固化的傳統思想。其一,驅逐姬薄銘不屑與之為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這麼多年來較了多這麼勁,死傷慘重,現在對於姬薄銘是決不可原諒的;其二,姬薄銘名雖姓姬,但到底血脈不純,姬氏自上古流傳至今,族長都是血脈精純的後代,決不能讓一個外人輕易竊取了姬氏的千年基業。
火鴉在半空中盤旋,攻擊已經停止,不一會兒便趴上了周圍的石窟開始小憩。黑魆魆的背影靜止不動,如收斂雙翼的蝙蝠。
話音落地之後,姬氏族人開始紛紛大罵。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有本事便下來與我們一較高低!躲在暗處,你算什麼好漢!”
“寧願人人戰死而滅族,也絕無一個俯首而稱臣!”
“……”
黑暗中,傳來虛彌的“呵呵呵”三聲笑,一聲冷過一聲,帶著深濃的鄙夷與嘲諷。
對面的石壁之上,穿梭出一個靜默的身影,黑色加身的斗篷,臉掩在斗篷之中,腳蹬長靴,腰間別著兩柄快刀,帽簷地下垂下來的左右兩綹雪白的長髮直到腳踝。他懸空而立,雙手正按在腰間的刀柄之上。
這氣勢,如一個最尊貴的皇者之於天下蒼生如視螻蟻般的俯瞰。
彷彿兩柄快刀,決人生死,殺伐予奪,盡在掌握。
有人叫囂道:“我們族長呢?”
“交出族長!”“交出族長!”……
一時間暴吼的聲音此起彼伏,樂湮和宋玉良人退到一邊的石樑柱邊倚靠住,花白鬍子的長老拄著權杖分開人群走向最前,揚首對著姬薄銘冷傲道:“鬥宵之輩,也敢亂我山河?今日縱然是魚死網破,也定叫你有來無回!”
慷慨激言過後,姬薄銘拍巴掌拍得清脆,“呵呵呵,真是豪情啊,不知道你一個小小長老做不做不得了主,我看如此大事,還是問過族長比較好。”
他這兩個巴掌一拍,手裡邊多出來一條鋼索質的長繩,繩端繫著一人,慘白的臉,玄色的衣裳,唇角的鮮血汩汩地下滴,雙手雙腳都被緊緊地束縛住,青絲拂亂,神色灰敗,也懸在半空之中,只不過比姬薄銘稍矮了一截。
“漓!”
第115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樂湮從未見過如此狼狽被動的姬君漓,渾身上下都在滴著血,亂髮披散,也被血水浸得溼漉漉地貼著臉,那張臉,不用看也知道是傷痕斑斑。
宋玉也是一驚,緊跟著就下意識地將樂湮禁錮在懷中,樂湮的下意識終於還是失敗了,她掙脫不得,暴吼道:“放開我,讓我過去!”
“樂湮!冷靜點!”
“他在那裡,叫我怎麼冷靜!”
這個世間,她可以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可她不能沒有他。她早就被世人遺棄,是他拾起了她,給她愛,給她關心,對於樂湮來說,他像父親,像兄長,是夫君,也是知心愛人。
姬薄銘突然抱著胳膊呵呵冷笑,面對一群看傻了的姬氏族人,諷刺道:“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