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狄大人，上官婉兒和長孫無情護送他回府，感覺到背後灼灼的目光，長孫無情回眸，武三思的笑容在他眼中感覺分外刺眼。

晚膳過後，狄仁傑和長孫無情聊了很久，對他們的計劃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長孫無情思討了一會兒：“只是現在的局勢，我們沒有辦法抽離。”

狄仁傑放下酒杯緩緩開口：“立嗣的事情，你怎麼想？”

輕輕簾眉，長孫無情抿唇道：“廬陵王李顯。”

狄仁傑讚賞一笑：“無情，你若不是身體不好，若不是你家……那你一定能成為李唐的重臣。”

“長孫無情志不在此。”他緩緩開口，看著不遠處湖邊站立的女子，說他沒有志氣也好，說他大材小用也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裡在乎的，就只有她了。

狄仁傑瞭然，端起酒杯，給他倒了一杯茶：“無論怎樣，你們幸福就好。”

長孫無情點點頭：“多謝狄大人。”

聰明人之間是不需要太多言語的，因為彼此心裡都一清二楚。

“狄大人怎麼說我們的計劃的？”回去的路上，上官婉兒坐在馬車上問長孫無情。

長孫無情搖搖頭：“他沒有跟我談這個。”

上官婉兒驚訝地問：“沒有談這個？那你們這麼久在幹什麼？”

長孫無情微微一笑：“喝酒。”

“喝酒？你不能喝酒的你知不知道啊？你身體還沒有好透，要是再犯病你知不知道？”上官婉兒皺皺眉，咬咬唇賭氣地望向另一個方向。

長孫無情怕她真的生氣，解釋道：“我喝的是茶。”

上官婉兒瞪了她一眼，不說話。

“對了，你今天進宮有沒有查過武曌的藥？”

上官婉兒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嗯，這是那些藥材，藥方拿不到。”

長孫無情接過聞了聞：“看來……的確很急。”

“真的？”上官婉兒心裡一酸，雖然武曌有些地方做的的確不怎麼樣，但是，她對她的恩情是真的，她也的確把她當作女兒一般照顧過。

長孫無情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攬過她：“生老病死正常的。”

誰不知道是正常的，可是當面臨的時候，很少有人可以坦然以對。

不久之後，狄仁傑便被宣進宮了。

他和武曌談了很久，期間上官婉兒也一直都在，他們的談話內容，她也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

的確，按照狄仁傑的意思，他和長孫無情是一個意思。

廬陵王李顯。

可是，明顯武曌不想把幸苦得到的江山交回到李家人的手上。

可李顯依舊是她兒子。

“朕會考慮的，你先下去吧。”武曌揮揮手，狄仁傑看了婉兒一眼，緩緩退下。

武曌看著婉兒，拉過她的手：“朕累了……”

上官婉兒看著這個曾經千華萬代的女子，此時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

“皇上還定不下來立嗣的事情麼？”上官婉兒心裡一軟，緩緩道：“陛下，若是為了武家，您可以將天下交付到武承嗣的手上，但是……陛下，若您是為了天下百姓，還望復興李唐，傳位於廬陵王吧。”

武曌輕嘆口氣：“如今朕身邊，敢對著朕講實話的人不多了，你和狄仁傑都算是，婉兒，你要是朕的孩子，或許這帝位，就是你的了。”

上官婉兒心裡一震，她知道現在武曌的一言一語，都是真實的，因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的確，照情形來看，武曌的身體每況愈下。

“朕為了這個寶座奮鬥了四十年，最終還是還給了李唐。”武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