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正西方去,轉上雷音見玉毫。你去乾坤四海問一問,我是歷代馳名第一妖”
那怪聞言笑道:“你原來是那鬧天宮的弼馬溫麼?”行者最惱的是人叫他弼馬溫,聽見這一聲,心中大怒,罵道:“你這賊怪偷了袈裟不還,倒傷老爺不要走,看棍”那黑漢側身躲過,綽長槍,劈手來迎。兩家這場好殺——
如意棒,黑纓槍,二人洞口逞剛強。分心劈臉刺,著臂照頭傷。這個橫丟yīn棍手,那個直拈急三槍。白虎爬山來探爪,黃龍臥道轉身忙。噴彩霧,吐毫光,兩個妖仙不可量:一個是修正齊天聖,一個是成精黑大王。這場山裡相爭處,只為袈裟各不良。
那怪與行者鬥了十數回合,不分勝負。漸漸紅日當午,那黑漢舉槍架住鐵棒道:“孫行者,我兩個且收兵,等我進了膳來,再與你賭鬥。”行者道:“你這個孽畜,教做漢子?好漢子,半日兒就要吃飯?似老孫在山根下,整壓了五百餘年,也未曾嘗些湯水,那裡便餓哩?莫推故,休走還我袈裟來,方讓你去吃飯”那怪虛幌一槍,撤身入洞,關了石門,收回小怪,且安排筵宴,書寫請帖,邀請各山魔王慶會不題。
卻說行者攻門不開,也只得回觀音院。那本寺僧人已葬埋了那老和尚,都在方丈裡伏sì唐僧。早已畢,又擺上午,正那裡添湯換水,只見行者從空降下,眾僧禮拜,接入方丈,見了三藏。三藏道:“悟空你來了,袈裟如何?”行者道:“已有了根由。早是不曾冤了這些和尚,原來是那黑風山妖怪偷了。老孫去暗暗的尋他,只見他與一個白衣秀士,一個老道人,坐在那芳草坡前講話。也是個不打自招的怪物,他忽然說出道:後日是他母難之日,邀請諸邪來做生日,夜來得了一件錦蝠佛衣,要以此為壽,作一大宴,喚做慶賞佛衣會。是老孫搶到面前,打了一棍,那黑漢化風而走。道人也不見了,只把個白衣秀士打死,乃是一條白uā蛇成精。我又急急趕到他洞口,叫他出來與他賭鬥。他已承認了,是他拿回。戰彀這半日,不分勝負。那怪回洞,卻要吃飯,關了石門,懼戰不出。老孫卻來回看師父,先報此信,已是有了袈裟的下落,不怕他不還我。”
眾僧聞言,合掌的合掌,磕頭的磕頭,都念聲:“南無阿彌陀佛今日尋著下落,我等方有了性命矣”行者道:“你且休喜歡暢快,我還未曾到手,師父還未曾出門哩。只等有了袈裟,打發得我師父好好的出門,才是你們的安樂處;若稍有些須不虞,老孫可是好惹的子可曾有好茶飯與我師父吃?可曾有好草料餵馬?”眾僧俱滿口答應道:“有,有,有更不曾一毫有怠慢了老爺。”三藏道:“自你去了這半日,我已吃過了三次茶湯,兩餐供了,他俱不曾敢慢我。但只是你還盡心竭力去尋取袈裟回來。”行者道:“莫忙既有下落,管情拿住這廝,還你原物。放心,放心”
正說處,那上房院,又整治素供,請孫老爺吃。行者卻吃了些須,復駕祥雲,又去找尋。正行間,只見一個小怪,左脅下夾著一個uā梨木匣兒,從大路而來。行者度他匣內必有什麼柬札,舉起棒,劈頭一下,可憐不禁打,就打得似個肉餅一般,卻拖在路旁。揭開匣兒觀看,果然是一封請帖。帖上寫著——
sì生熊羆頓首拜,啟上大闡金池老上人丹房:屢承佳惠,感jī淵深。夜觀回祿之難,有失救護,諒仙機必無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yù作雅會,謹具uā酌,奉扳清賞。至期,千乞仙駕過臨一敘。是荷。先二日具。
行者見了,呵呵大笑道:“那個老剝皮,死得他一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