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起眼,柔柔笑:“我許願——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
秋君不語,目光閃爍。
他算半個白丁,卻聽懂了她這句不算晦澀的句子是什麼意思。
年年有今朝?
……難道她還指望自己這個殺手,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在想什麼呢,做夢。
秋君暗自不語,開始從頭盤整樁事。整樁事的緣由,是她說她是他的妻子;她撒謊,騙他跟她一起行路。
秋君靜靜看著水邊的沈青葉。
他想,莫非她喜歡他?
可笑。
秋君心中念頭轉來轉去,時而恍然,時而迷惘。他最終覺得她應當愛慕他,這種結論讓他神色更加古怪。但不論心中如何想,秋君面上都不動聲色。
沈青葉被他的目光盯得心跳砰砰,有種不祥預感,總覺得他想殺了自己。
沈青葉扭過臉,想自己一定想多了。
人家秋君都不愛搭理她,都不怎麼跟她說話呢。
沈青葉嘆口氣,提起裙裾站起來。她凝望著水波,慢慢露出笑:“好啦,我該回去了。麻煩秋君送我最後一程——我真的不是在哄騙你,這次行程結束,真的會有大筆錢財給你的。”
她笑容恬靜,又十分哀傷。
無限愁緒藏於這樣嬌弱的身體中,卻是為什麼?
一貫不說話的秋君此時淡淡開口:“回去?”
沈青葉:“對呀,回去益州,找我的僕
從和侍女,回去沈家……我在外待了太長時間了,大家會擔心我的。()”
秋君:≈ap;ldo;裝模作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沈青葉一怔。
秋君:“你若想回去,你我如今就不會在這裡,離益州整整十里遠。”
沈青葉面紅。
沈青葉解釋:“我是有些任性,我心中也愧疚。但我不能不回去,我若不回去,弄丟我的侍女與僕從,恐怕都會死。沈家軍法治家,是十分嚴格的。
“我可以小小任性,但是性命攸關之事,我不敢。所以……我還是要回去的。”
她望著淺淺清波,望著秋君冷淡的面容。她心中生起很多向往,可她明白沈家養她至今,不是全無所求。
沈青葉垂頭淺笑:“這次回去,也許我又要嫁人去了。有了之前的鬧劇,恐怕這次不會再由我借病拖延了。希望我的新未婚夫不要比張郎差的太多,不要是個老頭子,不要整日對我打罵……那我就知足了。”
秋君冷漠:“向我求助?”
沈青葉一怔。
她連連搖頭,臉紅羞笑:“這次真沒有。是沒有人與我說話,我心裡寂寞。秋君不必將我的瘋話放在心上,我隨便說說的。”
秋君目有異色。
她話中透露的資訊太多,與他的世界相隔太遠。
若她不是向他求助,她在想什麼?
“身不由己”這個詞,從來就不在秋君的世界。
看不懂。
秋君打算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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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的賞燈,應該是十分熱鬧的。
沈青梧和張行簡同遊燈宴,已經不是一次了。
但說起同遊的快樂,沈青梧更心動的,是張行簡說要送她禮物。
沈青梧已經有些明白,張行簡這個人,應當是一個很有情趣的人。會玩,會鬧,會笑,會惱。他不是一個清高無慾的人,私下的他,非常的平易近人,非常的“與民同樂”。
那麼這樣一個人,總有數不清的禮物要給她,數不清的驚喜等著她。
沈青梧每日收他送的衣物,她收得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