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平日裡最繁華的主幹道之一,今天卻空蕩蕩的,只偶爾駛過幾輛私家車,也很快就消失在街道轉角。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窩在溫暖的家中,跟親人相聚一團。
現下這兒除了兩位大活人,最熱鬧的就數天上紛紛揚揚、不知疲倦地奔向大地懷抱的雪花了。
林律向安和走近了兩步,安和敏銳地察覺到,他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眼,確認沒人後問,“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好好看看你,跟你說會兒話。”
安和說,“說話就說話,我聽得見,你靠這麼近幹嘛。”
林律伸出手幫安和把頭髮上的雪給掃落,然後又仔細地將他眉毛和眼睫上沾的雪輕輕抹掉,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咱倆現在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共白頭了?”
腦子裡缺乏了那麼點浪漫細胞的安和,今天卻說出了一句,讓林律印象格外深刻的話:
“並不算,我不要這樣式的白頭,雪有什麼稀罕的,我要我們能真真正正地走到,七老八十的那種、生物學意義上的白頭,懂?”
林律眉眼帶笑,痴痴地望著他,就好像天地萬物都化整為零,只剩下了眼前這一人,擁有他,就擁有了全世界。
安和跟做賊似的,目光四下掃視了一圈,確定周圍沒人,也學著他的樣子,幫他將頭上、衣服上的雪給拍掉了,然後快速地摸了把他的耳垂,“剛才我就想給你捂捂來著,都凍紅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掃完雪沒一會兒,公交車就來了,倆人終於坐上了回家的車。
車上沒幾個乘客,沿途司機甚至都沒停,安和到站後提前站到門口,司機師傅一臉淡定、動作嫻熟地靠邊停車。
下車後林律說,“還有這種操作?不是應該逢站就停麼。”
安和帶著他往小區裡走,呼吸間都是白氣,一張嘴就哈出一大團白霧,“地方特色,習慣就好。”
到家門口,安和不忘將圍巾摘下來,搭到林律胳膊上,掏出鑰匙開了門。
聽到開門聲,安媽媽就往門口走過來了,手裡拿著雙拖鞋,不等林律跟她打招呼,就主動開口了:
“回來啦,來來來!快試試,這雙鞋是我早上出門時順手買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穿,我是照著小安的碼數買的,喲,瞅你這個頭,不會短了吧?”
安爸爸在客廳裡剝蒜,聞言也跟著看了過來。
“阿姨好,叔叔好!不短,正合適,謝謝阿姨!”
林律禮貌道謝,然後接過拖鞋換上了,他的腳的確要比安和的大上一碼,不過差別並不多,而且是拖鞋,長一點短一點的都無所謂。
雖然就幾個人,基本上沒太大介紹的必要,不用說都知道誰是誰,但安和還是向爸媽鄭重解釋了一下林律的姓名,“雙木林,律師的律,職業就是一名律師。”
“哎呀,這個名兒好,好記!”
安媽媽熱情好客以及自來熟的個性,在林律剛到來的幾分鐘之內就體現了個淋漓盡致。
相比之下,安爸爸更為含蓄內斂些,不過他看起來也挺喜歡林律的。
在他眼中,這是一位模樣俊又有禮貌的小夥子,年齡看起來跟自己兒子差不多,挺招人待見。
晚飯時安爸爸拉著林律喝了好幾杯。
安爸爸平時很少喝酒,今天家裡來了客人,又是大過年的,他專門開了一瓶。
洗澡前林律才把給安和爸媽帶的禮物從行李箱裡一一拿出來。
整個行李箱幾乎都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只有小小一個區域放了他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其餘的都是吃的用的。
這些把安和給看呆了,很快他就眉峰一挑,眼神凌厲,“老實交代,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