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暗中藏著諸多不平事3

童天在郭錚病房前的椅子上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凌晨三點了，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白色的日光燈明晃晃的，童天看了看郭錚，依然睡得很好，很安穩，他放下心來，這時開始害怕了。聽說醫院裡有穿著白衣，沒有臉的女鬼，最喜歡在午夜時分，在沒有人的醫院走廊裡飄來蕩去……童天打了個冷戰，看著那一個人影都沒有的走廊，顯得愈發的詭異了。

童天到底沒能抵擋住害怕，他逃離了醫院，準備翻牆回學校去，一路上，他看到街邊許多的攤販，有些的早起的菜農，更多的是通宵營業的路邊大排檔，和那些徹夜不歸的飲食男女，不少喝醉酒的人，在路邊作嘔大吐，相互攙扶著，從霓虹燈閃爍的電影院，網咖，歌舞廳中走出來。

看著這繁華又陌生的夜都市，童天很迷惑，那些地方真的就那麼有趣嗎？為什麼那些成年和未成年人夜夜不歸？那些飲料真的那麼好喝？明明一個個都痛苦得要死，偏偏還硬著脖子不斷往肚裡倒。

童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在大家都睡覺的時候，這個城市的街頭，有著截然不同的一面，那些喝醉酒的小青年，手提著兩個空酒瓶子，對著一些商鋪大罵，然後對著捲簾門一通亂砸，他們真的是對那些商家不滿嗎？還是對他們自己的生活不滿意呢？還有喝醉酒的女子，被四五個男子又拖又拉，拽進了計程車，他們要去哪裡？他們要幹什麼？那個女的，好像不太願意，可為什麼，上了車之後，又有說有笑呢？還有路邊那位女孩，坐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裡，看起來似乎很年輕，就像自己同學般大小，旁邊那個男的，在對她說些什麼，那個男的看起來，好像比自己父親還老，他們還說什麼呢？吃飯便吃飯吧，怎麼一言不合，兩桌人大鬧起來呢？他們掀翻了桌子，舉起了酒瓶子，長凳子，在比誰的聲音大，卻沒有動手……如果是昨天，童天早就嚇得跑掉了，只是看過昨天那種幾百人的大場面，童天對這種幾個人的場面，就沒那麼害怕了，何況他在街對面，腳不停步的走著，就算打起了，一時也打不到自己這邊來吧？

那路邊小巷裡，一明一滅的，是在抽菸嗎？那些蜷縮在一起的人，好像比自己還要瘦弱，只是偶爾抬起頭來，卻透出飢狼一樣的目光，童天趕緊快走幾步，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這些人活在世上，從他們的舉動中，他們想透過這些舉動得到什麼？他們在尋找什麼？

打掃衛生的大媽大嫂們已陸續上街了，他們手中的叉頭掃帚將那些汙穢之物漸漸的消除，想來在明天天亮之前，這個城市又將煥然一新，呈現在白天的人們眼前的，將是一個乾淨，繁華，忙碌的城市吧。如同自己心中所想，如同自己這一兩年，白天所看到的那樣。

鄭德警員對童天的打擊很大，他對這座城市都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小時候媽媽不是就說，警察叔叔是代表正義的力量嗎？如果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去找警察叔叔，那麼，現在自己遇到一個問題：“如果說，警察叔叔不能相信，那麼，又該去找誰呢？”

童天幽思著，直到那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死寂的夜晚“救命啊！”，是個女孩子的叫聲，淒厲，絕決，童天還從未聽過這種慘叫的聲音。一定出事了，出大事了！童天跟著聲音一路小跑，在那條窄弄的一端，看到三個小青年，正擒著一個小姑娘，看年紀不比自己大多少，或許還比自己小些，雖然目前那個姑娘沒受什麼傷，但叫聲淒厲無比，有個小青年想捂著她的嘴，好像反而被咬了一口，捏著自己的手指跺腳跳。

“救命啊……搶劫啊……*啊……殺人啦……”那個小姑娘也真能叫喚，什麼罪行重她就叫什麼，童天看了看小弄兩旁住的居民，家家關窗閉戶，沒有一絲動靜，就像都沒人住一樣。童天知道，大家是怕，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夜晚這種呼喊的聲音，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