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倒未必。雖然素心對安陵然有恩,但當日的情意卻是感恩大於情愛,那時安陵然才十二歲,素心姐姐也不過十四歲,什麼‘日後非素心不娶’這些話在我看來倒是安陵小子的一時迷惘和自作多情,我和素心姐姐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沒聽她提起過這號人物,由此就可見素心姐姐只是把他當做普通的弟弟、普通的病人而已。”
說罷,淇兒勾了勾耳前的絮發,用明亮的眼睛瞅我。
我有些茫然,如果淇兒說的是真的,那小笨蛋不是當了十多年的老孔雀?
“淇兒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安陵然真正開始接觸的是你廉枝,愛的也是你廉枝,習慣的枕邊人還是廉枝,素心姐姐不過是個導火線,你大可不必自卑,應該和安陵然說清楚。”
我咬了咬唇,沒說話。
淇兒說得雖有理,可是萬一小笨蛋認死理,或者因為初戀太美好,卻被我這樣活活地打碎,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
淇兒見狀,著急地跺腳咬牙:
“廉枝廉枝,你怎麼這麼優柔寡斷?你想想,你和小笨蛋不管怎麼說也睡了這麼多晚上,就算他真還喜歡素心姐姐,發現上錯了床,壓錯了人,但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看,玄玥那麼大座死山窩都不怕削不平,你還怕安陵然這個小土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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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很感激淇兒說這樣的話鼓勵我,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用“睡了這麼多晚上”和“壓錯了人”這樣囧的詞彙?
牆角下,我望天第N次嘆息。
回來找小笨蛋已經是我的底線,實在是沒有臉從穆王府大門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其一,我已經不是公主的身份,實在彷徨下人們對我的態度;其二,萬一遇到掉毛老鳥和陳賢柔,該怎麼辦?難道大搖大擺地告訴他們,我回來找小笨蛋談和的?
於是,鬼使神差下,我就站在曾經爬過許多次,讓我久違的牆角處。
正猶豫著爬進去面對小笨蛋要怎麼解釋,我就聽西邊傳來什麼響動,生怕是穆王府的人經過,趕緊躲進隱蔽處去。
遠遠地,走來一大一小兩身影,似乎還傳著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似乎是府裡小廝李二娃的聲音。
頃刻,李二娃就走得越發近了,我生怕被發現,趕緊拿裝垃圾的簸箕把自己蓋了個嚴嚴實實。
從縫隙處看來,我看到李二娃拽著個髒兮兮的小孩子過來了。
“奶奶個嘴,給你說了多少次了,穆王府沒有叫素心的,你這個小混球怎麼還往裡邊闖?”
說罷,就把手裡的小孩一扔,小孩一股腦地跌倒了簸箕堆裡,恰好摔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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