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顯得尷尬。
然而那聲音卻過於 柔情,讓車廂中的空氣漸漸溶化。欣朵兒把腦袋埋下,只聽蕭漠在身旁似乎不經意地:“你剛才沒吃飯。”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微微向右後方彎側過身子,從車後座上拿過了一個棕色的厚重大紙袋。他回過身的時候,手肘擦過欣朵兒光滑的臉際,她把腦袋埋得更低,卻聽他說:“拿著。”眼前已經多了一個紙袋。
紙袋的口大大敞開,露出裡面的沙拉、卡多夫和蒜香麵包。
“那餐廳的銀鱈魚和牛排才是所有食客的心水,不過我不喜歡把那種東西打包。你將就著。”他看了看身旁的欣朵兒一眼,見她有點猶豫:“放心。我不會因為你吃了這頓飯,就要你為我生小孩。”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說出的這番話卻有點冷笑話的意味,欣朵兒忽然安下心來。她抱著大紙袋,用手指把卡多夫從紙袋中慢慢推出來,輕輕咬著。只是這樣吃著卡多夫和蒜香麵包,她很快覺得口渴。
“後面有紅酒。”蕭漠說。
見欣朵兒不動,他騰出一隻手,要轉到後面去拿。欣朵兒忙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她心頭一顫,他只是輕聲道:“這裡髒了。”便忽地拉高她的手腕,她這才見到在手腕內側沾上了沙拉醬。
她正要拿過餐巾紙,把沙拉醬拭去,卻見蕭漠忽然伸過手指,輕輕揩去她腕上的沙拉醬,然後放開,側過一邊身子到車後,取過一瓶紅酒。欣朵兒卻感到被他碰觸過的 ,騰地滾燙起來。她忙抱住自己的手腕,輕輕用手摩挲著,一張臉忙轉向窗外。
蕭漠從車頭鏡裡打量著她:“又不是沒有碰過你。”見欣朵兒眼神一沉,他嘴角勾起來,似是嘲諷,“你對我的厭惡,已經到了連碰觸一下都無法忍受的地步了嗎?”
那樣的語氣,讓欣朵兒覺得心頭沒來由一陣亂跳,彷彿他被世界拋棄很遠。
然而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兩人都默然不語。
車子持續向前開著,越接近山腳,路燈越發密集起來,沿路都亮堂堂一片。車廂中仍響著柔和的歌聲。
蕭漠說:“下了山以後,到酒店還有一點距離。你如果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沒等欣朵兒應聲,他伸手抓過一件自己的外套,丟到她身上。那外套上是他的香水味道,欣朵兒分不清楚是HUGOBOSS還是什麼,只覺得此時自己真的很困頓。
但這是在蕭漠的車上。
她強打著精神,幾乎是狠狠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睡過去。
蕭漠瞟了她一眼:“真是個壞習慣。你的指甲快要把面板抓破了。”他忽然慢慢把車停到路邊,熄滅了車燈,看向她:“我有那麼可怕嗎?還是,我已經讓你厭惡到不能共處一個空間?”
他的臉貼得離她那樣近,她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彷彿回到過去。兩人都沒再說話,音樂停了,車廂內一時很靜。一切都忽然像許多個他們在一起的夜晚,她的耳邊,只有他沉穩的呼吸聲。
今晚的他真的很奇怪。
欣朵兒開口:“如果我還怕你,就不會上你的車。”至於厭惡,她說不上來究竟是不是,她對他並沒有這樣很明顯的情緒,但是當他逼迫她的時候,她確實厭惡他的行為。
蕭漠盯著她看,嘴角忽然動了動,然後一言不發地重新發動車子。
車廂內的暖氣開得足,欣朵兒實在很累了,偏偏倔強的不肯睡,內心裡極怕自己睡著了他就會偷襲她似的。但是她確實很累了,倚靠在座椅背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慢慢睡了過去。
蕭漠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她,拿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忽然低聲地,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刻意說給她聽:“我只是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如此而已。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