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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再多問,跟那小童便往裡走去。

茅妖妖扯扯武照的手,悄聲戲說道:“這貴人就說姐姐呢,我也來給姐姐看上一相,恩,我看姐姐將來是九五之尊呢。”

武照心裡一動,面上卻不動生色,佯斥道:“妹妹休要胡說。”她這次來拜會王真人,其實還真是有所求的。

武照的母親本是隋朝顯貴楊達的女兒,四十多歲才被高祖皇帝指婚給作工部尚書的父親,生有三女,她是二女。本來生活倒也如意,可父親猝然病死,母親老邁,同父異母的兄長對她們日益刻薄,在家中的生活日顯艱難。最近宮中有人說她貌美,擬選她入宮,可如果進宮,只怕青春殆盡芳華老去,也無所作為。但在她年幼之時,曾有人說她龍睛鳳頸,必極顯貴,現在恰好長孫皇后駕薨,若不進宮,又擔心失去一個機會。

在自己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果之下,這次藉著護送父親靈柩回鄉的機會,來拜會王真人,希望他能看在當年和父親的一面之緣,給自己指出一條明路。

如今茅妖妖的戲語,正中她的心思,武照是那種外柔內鋼的女子,自有其野心。雖然沒有奢望能作九五之尊,可在自己心底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來時她已抱了決心,如果王真人說她沒有富貴之命,就算聖旨頒下,也要找個藉口不入那大內深宮。

茅妖妖沒她這麼多心思,一心想看看唐朝的廟觀和現代有何不同,兀自左右打量,對那王真人充滿好奇之情。

到了一個大殿門口,道童讓他們在門口稍等,自己進去通報。耶律格等人安靜等在外面,茅妖妖好奇裡面的動靜,不聽眾人攔阻,順著門縫向裡看去。

只見一衣著華貴,文質儒雅,氣質不俗的中年男子向一穿青色道袍的道士不斷低語,似在勸說什麼。那道士卻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對他毫不理睬。可惜那道士背對門口而站,看不到面貌,可只瞧背影就讓人感覺必是正氣十足,寶相莊嚴。

在那道士對面還坐著兩個少年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兩個少年不時竊竊私語,稍長點的那個還時不時發出幾聲桀笑,換來那儒雅男子的冷眼。那孩子手裡拿著不知什麼書,看的入迷,對周遭一切毫無反應。

道童這時已走到那道士面前,說道:“師父,貴人已帶到。”茅妖妖頓悟這道人就是那鼎鼎有名的王真人。

王真人聽到道童所言,似乎對那男子更不耐煩,走到對面孩子面前,拍了一下,說道:“好孩子。”

那中年男子聽言,驀然睜大眼睛看那孩子,茅妖妖看他眼睛,只覺這人心計必十分深沉,原有一點好印象都給破壞殆盡。

那男子沉思半響,似又喜出望外。領著那兩個少年和孩子,向王真人道了謝,便向外走去。這時,王真人轉過身來,茅妖妖看清他面容,啊的一聲,坐在地上,只見他和那軒轅無極竟長的是一般無二。

茅妖妖還未來得及爬起,殿門大開,那中年男子率先而出,看了眾人一眼,態度傲慢非常,也不多言,轉身離去。稍長點的少年,斜睨一眼茅妖妖,見她面貌,又留意幾眼,終也轉身跟那男子而去。

年紀稍輕點的少年,本欲和年長少年一齊離開,見他多看茅妖妖幾眼,也好奇轉頭看去,一見之下,竟掉頭回來想扶茅妖妖起來。可這時最後面的孩子已走了出來,見茅妖妖坐在地上,便蹲身拉向茅妖妖,卻又正好和武照來扶茅妖妖的手碰在一起,肌膚相接,那孩子的臉剎時變的通紅。

回頭來扶茅妖妖的少年,見被書呆子弟弟搶了人情去,眼裡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這一切其實只發生在剎那之間,每個人的心思卻都轉了幾轉。

茅妖妖掙扎站起,向武照和那孩子道了謝,這時王真人走出,衝那中年男子說道:“長孫大人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