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害的他,他便要救他出來。
重返大堂,那裡燈已經熄了,人也早不見了。慕容天悄悄燃起火摺子,再堂內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走到階下,瞥見地上滴滴血跡,微微有些失神。
後來省醒,這血未必就是李宣的,師傅也被自己劃傷了。
呆立了片刻,眼見天邊已經有一線白,慕容天不得不按原路出了莊子。跳出時,回眼望一望,那高大的屋舍重疊,如此巨大的黑影,原本那麼熟悉的地方,居然顯出了幾分陌生和恐怖。
他已經快不認識這個家了。
李宣睜開眼的時候,曹子勁正開啟地牢門一步步走下石階,到鐵柵門前站住了。同欽王起身,看著來人,微微笑了笑。「公公居然連間屋子也捨不得給本王住?可夠吝嗇」
曹子勁盯著他,臉色陰晴不定。
他在宮中位置不算低,這位囂張跋扈的同欽王爺總還是見過的。昨夜一看清這張俊美的臉,便是臉色大變,心知大事不妙,趕緊派人收拾了這間地牢,將這位王爺恭恭敬敬押了進來,這李宣雖然是不大樂意,他也只能使了些小小手段,把這位爺給敲暈了,並立刻飛鴿傳書,通知了那個人。
眼前的笑臉,完全稱得上溫文爾雅,韶秀俊雅,若是女孩子看了,難免怦然心動,不知情的一定以為這人並不特別在意這種深陷牢獄的景況。曹子勁卻是知道,同欽王爺從來是睚眥必報得罪不得的,這一關,必然是把人給得罪到底了。雖然他此刻是笑著的,刻出來之後還會笑嗎,這世上笑裡藏刀的人難道還少嗎。
為什麼成事關頭偏偏是他闖了進來,李宣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也沒把握,到底是該殺該放,上頭不下命令,他心中更是沒底。自己不過是領了命令辦事,卻遇了這麼個燙手山芋。
他只覺得頭痛。
沉吟片刻,曹子勁叩倒在地,「奴才曹子勁叩見同欽王爺。」
李宣懶懶揚手道,「免了。有這份心就把門開了吧,我在這裡頭悶得慌。」
曹子勁起身,低首笑道,「奴才奉命行事,還請王爺委屈幾天。上頭一下令,奴才立馬放王爺出來,屆時一定給王爺磕頭賠罪。」
李宣一聽沉了臉,冷笑了幾聲,「你磕頭賠罪?!公公你未免把自個看得太高了點吧。叫上頭的來跟我說話。」
曹子勁自從得了勢後,諸人皆給幾分薄面,就是自己的頂頭主子,也不曾這麼刻薄對他,一時好氣又好笑,心道到時候如果主子一句要殺,你小子還能這麼囂張。想是這麼想,可到底不敢自作主張。只得陪著笑臉,叫人送了飯菜,再敷衍了幾句,不理李宣的胡攪蠻纏,退了出去。
鐵門一響,李宣的臉色變了,上下左右看了看。
這地牢就是個地窖改造而成,拇指粗的鋼筋他試過了,掰不開,火把也是就勢插在一個土洞裡,不似之前呆過的那間石牢,諸多精巧。想來慕容劍莊這種名門,也不屑於在地牢中花心思做手腳。
他卻是越看心中越沉重,世上之物往往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沒什麼投機取巧之處,反難逃脫,就似此處,前後他反覆看過數遍,一絲機關的影子也找不到。自己逃出去已經不可能,看來只能等人來救。
李宣坐回床前,看著那佈滿灰塵的木板,突然伸出一隻手指,在那塵土上,緩緩劃出個「天」字,看了半晌,用手拭去。
◇◆◇
三天後,總算有人來開門,請他出來。
這三日中,除了送飯便再無人進這地牢,那送飯之人也不知道是聾是啞,叫他也總不開口,這三十六個時辰,李宣除了睡覺吃飯邊只能發呆,已經呆得是無趣之極、滿腔怒氣,滿心只想著見到那太監定要罵他個狗血淋頭,居然敢把自己關在這無情無趣的土洞裡頭。
卻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