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瑤琴一用,以謝二位公子賞識!”
“此琴正為雪蘭姑娘而設,請。”
雪蘭站起身,緩步移到琴案後坐下,十指蔥蔥,撫上琴絃,圓潤清脆的琴聲滑出,朱唇青啟。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三分天成,七分苦練,殊不知那蔥白手指的指尖皆被厚繭包裹,只聽那幽幽琴聲彷彿從遠山走來,伴隨一路清香的旖旎,令人如聞其芳。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終了,餘音不絕。
藍紹衣正自陶醉,冉竹忽地進來與文天墨耳語。藍紹衣聽了個明白,原來外面來了艘大船,看樣子是朝他們來的。
難不成國師大人發現了什麼來找茬了?
“船上何人?”
聽這乾淨利落的問話,看樣子外面來的是官家了。
唉,真是麻煩。
藍紹衣嘆了口氣,忽聽外面響起雲笑天鏗鏘頓挫的聲音:“雲笑天見過成王殿下。”
“是你?”船上有人應道,“那想必藍公子也在此處了?”
果然,該來的都會來。
藍紹衣望著滿滿一桌點心再次嘆了口氣,抬起頭時發現文天墨正望著他,旋即起身向文天墨抱拳道:“看來今日要喧賓奪主了。”
“紹衣兄但請無妨。”文天墨善解人意地道。
藍紹衣再次朝文天墨歉意地抱拳,昂首走了出去。
只見迎面一艘燈火通透的大船,船頭立著一人,黑衣上翻滾著紅雲,一雙星眸穿透夜幕落在藍紹衣身上,似水又似火。
不管是白青藍還是藍紹衣,記憶裡從未見過宇文鈺軒穿著如此濃烈的顏色,以至於藍紹衣不得不承認,這廝一次比一次好看。
“在下與友人泛舟小酌,不知成王殿下到此,有失遠迎。”藍紹衣客氣地見禮。
“藍公子不必多禮,本王只是例行巡河,忽聞琴聲覺得分外耳熟,便循聲而來,希望沒有擾了藍公子的雅興。”宇文鈺軒忽見船艙裡又走出有人來,“咦,旁邊這位是?”
“在下文天墨,見過成王殿下。”
不知為何,文天墨與宇文鈺軒一對視,兩人的目光俱都變得無比堅毅,其冷冽程度令寒風都遜色。
河面上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了這一大一小兩隻船。
水面都靜止了。
“咳咳……”藍紹衣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對身後的雪蘭說道,“雪蘭姑娘,請過來見過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