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無畏的師兄右手食指輕輕地撫著手中的細針,盯著柳曼的背影,嘴唇扇動,冷言道。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無畏眼中的祈求之色漸褪,取而代之的則是堅毅,“我曾經錯傷過她,剛才她卻冒著危險救我。我堅信她不會出賣我,否則剛才她不會錯失最好的時機。”
“你……”無畏師兄眼中的寒光驟然更盛,看著無畏握緊的拳頭和剛毅的神情時,卻是微微地斂了斂,“這樣的脾氣,早晚會送了你的命。”
“我不怕。”看著師兄右手動了動,手中的寒光已然不見,他放心地淡然一笑,蒼白的臉上煥發出一絲光彩,“我們這種人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失手被奪了性命,我只求問心無愧,生死有命,師兄不必為我擔心。”
無畏的師兄沒有出聲,藉著別過頭看街道的機會,極輕地嘆息了一聲。回過頭來,他又是一臉寒意,一把拉住無畏便衝著北面而去。
等到他們二人走遠了,藏在遠處的青洋才閃身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著柳曼的方向跟去。
卻說柳曼別了無畏,摸了摸口袋裡的紙張,她決定循著來路向先前看到的書畫閣而去。
“哎喲,好痛。”左手垂在身側,一個不小心在腿上碰了一下,立即一股撓心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咬牙嘶了一聲。
先前下手的時候想來是痛麻了,倒不覺得很痛。過了這麼久,手指上卻是一陣陣鈍痛感傳來,令她覺得很難受。低頭看去,更是見包紮指頭的原本雪白的布條,已經被染成了紅色,還有鮮紅的血在不停地往外滲著。
望著兩天之內捱了兩刀的左手,柳曼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看來得先找個醫館包紮一下了。”
她本來還以為無畏扎得那麼緊,一時半會兒不會流那麼多血。本想等把畫的事弄好之後,回到客棧去找青沐要點割傷藥塗上的。現在看來,得先把血止住才行。
抬頭往路旁看了看,她正準備抬腿往前面的一家醫館走去,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爾後便是青沐的聲音:“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真是說曹操曹操便到啊,聽到青沐的聲音,柳曼的臉上閃過一抹喜意。昨天的經歷讓她見識了青沐的過人醫術,現在他人在這兒,也省得她花錢去找大夫看了。
回過頭來,看到青沐手上拿著一根韁繩,正坐在一匹皮毛光滑的純白色的馬上,柳曼指著它問了一聲:“青沐,你買到合適的馬了?”
青沐臉上的不解之色在聽到柳曼的問話後,一下沒了。他快捷地跳下馬兒,拍了拍身後的馬背,臉上現出興奮喜悅之色:“嗯,你瞧瞧這馬,瞧瞧它的皮色,真是又結實又馴良,拉車正合適。更關鍵的是它的一身毛色,是主子最喜歡的純白色,實在是難得了。我一眼看到,便認準了它。”
青沐正說得興起,忽然一眼看到柳曼垂在身側的右手上的一片殷紅,不由眼睛直了直,吃驚地問道:“哎,你的手怎麼了?”
見他終於看到了自己受傷的手,柳曼乾脆把手舉到他面前,帶著幾分請求地問道:“青沐,我的手被割傷了,你身上還有沒有傷藥?”
“被割傷?好好的怎麼會被割傷?”青沐上前一步,指著柳曼受傷的手指疑惑地問道,“你左手昨天已經割傷了,按理說今天會格外注意這隻手才對,怎麼又受傷了?”
青沐說的不無道理,可柳曼的手偏偏是自己割傷的,因為考慮到右手要拿筆,才會兩度犧牲自己的左手的。可是這樣的理由又如何對青沐啟齒?
“許是受傷了反應要遲鈍些,不知道怎麼就被弄傷了。”柳曼忽視掉青沐的一串問題,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立馬做出一副著急痛苦的樣子,對他說道,“快給我點傷藥吧,要不然這血無法止住。”
許是醫者之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