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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了看夫差,他依然靠在我懷中,狹長的又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身材那樣頎長的夫差靠在稍嫌“小巧玲瓏”的我懷裡,那樣的畫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看著我幹什麼,再睡一下吧。”大概是心情不好的緣故,我口氣略略有些強硬。
“睡了醒不來怎麼辦?”他看著我,有些吃力地伸手撫上我的臉頰,“再者……孤王也想多看看美人哪……”他一臉哀怨,唱作俱佳。
明知他故意如此,我的眼睛卻仍是微微有些模糊了起來。
心底的疼痛慌亂讓我不知該如何以對。
我咬牙拍下他的手,站起身來,“看我難受你很得意是不是?”生生地忍住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我狠狠瞪著他,“我承認我是完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死了我會哭,會痛,你很得意是不是?!”
腦中一片空白,我幾乎是在低吼,活了二十幾年,我第一嚐到了情緒完全失控的感覺。
聞言,夫差原就蒼白的神色愈發地難看了起來,臉上的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薄唇微抿,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結了冰。
我在說什麼?咬了咬微微發白的唇,有些尷尬地站了一會兒,我掉頭便走出了臥室。
謎底
我在說什麼?站在臥室門口,我有些怔怔地伸手輕輕撫了撫已經微微凸起的腹部,腦中一片空白。
“夫人?”梓若擔擾地跟了出來。
我沒有應她,只是抬頭看了看屋外,“什麼時辰了?”
“申時。”梓若答道。
我輕輕咬了咬唇,已經這個時候了啊,勾踐還沒有來……越女說只能維持一天,而如今,夫差真的會就這樣死去嗎?
“越女呢?”想了想,似乎從一開始便沒有見到她。
“她一早就回去了。”梓若輕聲道。
空氣裡刺鼻的味道讓我突然回過神來,這個味道,難怪剛剛一踏進這裡時我會覺得熟悉!思緒猛地清晰了起來,這刺鼻的味道與鄭旦手裡的那一瓶毒液是一樣的味道!
雖然這種毒絕非是夫差所中之毒,但我真的有必要去問清楚鄭旦,她定然知道些什麼!
“西施。”一個聲音突然不冷不熱地響起,我抬頭,竟是鄭旦!
“梓若,你去看看大王怎樣了。”淡淡地,我吩咐。
“是。”梓若乖巧地應道,隨即轉身進了臥室。
“你有話對我說?”看著鄭旦,我道。他終必是放不下夫差吧。
哼,我看夫差那傢伙倒挺有禍水的潛質!
鄭旦張了張口,仍是無聲。
“玲瓏的毒是你給的?你的毒又哪裡來的?這宮中不應該有這樣的東西。”沒有時間讓我拐彎抹角,我直直地道,“越王?君夫人?史連?范蠡?是誰!”
“越女。”鄭旦緩緩張口,說出了一個我怎麼都不曾想到的名字,“我的毒是越女給的,玲瓏的毒想必也是。”
我微微一怔,越女?!該死的我怎麼忘了,越女也是越國人!而且各路野史也均有越女助勾踐復國一說啊!
沒有時間再讓我多想,我急急地跑了出去。
鄭旦也忙跟了出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勇氣回頭看身後那高高懸起的頭顱,我加快了腳步。
因為衛琴的關係,越女在吳宮之內也有一處居所,只是與其他妃嬪的稍遠些。
這是我第一次到越女的住所來。
走過幾處極盡奢華的走廊,走入一處羊腸小道,大概因為昨夜下雨的關係,小路有些泥濘,路的兩旁種著些青翠的竹子,隨風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處頗有些隱匿的居所,有些悽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