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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出涇水後,姜辭分出一部分人,把溫以清和徐陣護送去了江逾明那兒,並讓人把方才的事告訴了江逾明。

大雨磅礴而下,流水淅瀝作響,溫以清跪在殿中,朗聲上告:「康樂二十三年,陳鵬授命到北郡賑災,可身為監察御史的他卻私與地方官員勾結,用黴米換走了數萬石賑災糧,黴米發到北郡,死了數萬人,可礙於北郡山遙路遠,交通閉塞,奉京對此一無所知!」

大殿中央又是一陣喧譁,貪墨賑災銀糧可是死罪——

陳鵬終於慌了,他急切道:「無知宵小,竟敢在御前信口胡說!皇上千萬莫要信他一面之詞!」

溫以清無視他的高聲阻攔,繼續道:「此是前潮州州府項伯遺手書,項大人在潮州為官三年,便是為了調查陳鵬貪糧一案!另還有當年參與此事的地方官員的簽字畫押,皆是指認當年之事乃受陳鵬指使。」

徐陣跪地長哭:「項大人死前,將此遺物託付給我,就是想北郡的惡事得以天下昭昭,還希望皇上能替北郡數萬冤魂,昭雪!」

他聲音悲慼,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動容。

趙胤冷聲道:「陳鵬,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皇上,今日之事,事事針對我陳家,皇上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定是有人在打擊異己!這些證據,都是假的!皇上,當年同老臣一道去的北郡賑災的乃是雷尚書,老臣到底有沒有貪糧,一問雷勇便知!」

趙胤把目光落在雷勇身上。

殿中寂然,雷勇顫微微出列:「回稟皇上,當初赴北郡賑災時,微臣不過八品照磨,對此事一無所知……」雷勇頓了頓,似是在回憶,又似是在掙扎,「不過當年在北郡賑災時,確實死傷的難民頗多……」

「胡言,一派胡言!」陳鵬急急發問,「若是當初賑災不利,都察院中為何無人告狀!」

「因為就連當初的都察院,也是被你收買。」溫以清冷聲開口,他家便是出身都察院,這話說出,自是無人懷疑。

而都察院作為皇上都察百官的重要機構,竟能受人收買,這是公然視皇權尊嚴於無物。

趙胤應聲道:「人證物證確鑿!陳鵬,你還有何話想說?」

陳鵬站在殿中,一一看向周圍的人,兩件事之後,竟是再無一人肯為他說話,他愣了片刻,淒涼地笑起來:「皇上設局殺我,還要我說什麼——」

趙胤在他的笑聲裡皺眉,卻不會因此姑息,他站起身來,長吐一口氣,像是多年的心願就要得償:「內閣閣老陳鵬,殺人藏屍,在太廟私設怪井亂陣,又與北郡地方官員,結黨貪汙,結黨營私,如今數罪併罰——押入大牢,三日後,於午門處斬!」

陳鵬在趙胤一連串列埠諭中,癱倒在地,周遭竟是三呼萬歲,無一人再能顧他,眾叛親離之下,陳鵬無言地看著前路,只覺得烏雲密佈,下一閃雷鳴之前,他被人壓了下去。

三日之後,陳鵬一身囚衣被人裝在囚車裡,壓出地牢,遊示到端午門前。

長街之上,儘是對他嗤之以鼻的人,當初他權勢在手,多少人仰其鼻息,如今就有多少人對他嗤之以鼻。

江逾明和杜衡坐在酒樓裡,這裡是陳鵬赴到刑場的必經之路,他們在等。

杜衡道:「陳家滿門刺配流放,看來皇上果然是對陳家恨之入骨。」

江逾明抿了半口茶。

杜衡兩隻手枕在腦後:「你說他就這麼死了?」

「不然如何?」

「感覺不真實啊,這麼一個大權臣……」

江逾明冷聲問:「前頭這麼多事查下來,杜大人還沒忙夠?」

「忙夠了,忙夠了,我這不是一下子閒下來不適應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可茶都換了一盞,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