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有半點反抗便被這些人控制住,他此刻頭腦一片空白。
“不應該呀,劇本不應該這麼演呀!”
“堂堂一朝狀元,能被拉去閹割做太監?”
“想我林某人飽讀經略,上抄漢賦,下剽八股,妥妥一個高階人才呀,這宣武帝咋就忍心讓我進宮當太監閹豎呢!”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好友魏藻秋還想上前求情,他是開國公候魏家的少爺,在清京城裡頗有份量。
但今天,領頭的錦衣御史朱正純沒有給他半點面子,甕聲甕氣道:“君爺讓俺抓人,俺不敢違抗聖喻,小候爺莫叫俺為難。”
聖喻都搬出來了,魏藻秋面露遺憾,不敢去看林潮生的眼睛。
前一刻還萬眾矚目的狀元郎下一秒便成為了階下囚,甚至還要被閹割成太監。
巨大的反差別說是林潮生了,就連旁觀者都覺得心寒齒冷。
終究不是當年老皇爺與士人共治天下的時候了,如今的玄武帝看來是鐵了心的要崇武,武狀元現在值錢了……
御街酒坊的二層雅間裡,宣武帝楊榮正垂?飲茶,一襲白衣作商販打扮,眼角的餘光時不時落向下面嘈雜的人群。
“陛下,早春吹寒風,披件斗篷吧!”
身後傳來常侍趙恩關切的聲音,他是自幼服侍楊榮的大伴,感情深厚篤實。
平常也只有他敢跟喜怒無常的楊榮多說上幾句話。
“嗯,趙恩,等下還要麻煩你去內務府走上一遭,就按照之前商議好的計劃行事。”
眠一口茶水,楊榮目光有些陰鷙的回過頭,拿上那件青色絲質的斗篷。
他三十歲上下的光景,正值年富力強,單皮細眼,樣貌透露著狡詐狠戾。
事實上,他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二十四歲時便乘著兄長建寧皇帝患病時發動宮門之變,硬是把建寧帝抬高成太上皇。
如今還要把一個假太監塞到太上皇的宮中,目的就是引誘太后,那個曾經從北方遼國遠嫁而來的公主紅杏出牆。
在這個出牆的過程中,太上皇出點差錯再正常不過了吧?
彼時不僅可以趁機掃除建寧皇帝的餘孽,更可以給自己再次出兵的機會。
收復失地,再造山河。
北登泰山,蕩除胡虜。
楊榮光是想想就有些激動,但因為前幾次北伐的失利,朝堂上那些酸儒言官不停的出來搗亂。
連殺帶關一大波人都止不住。
“呵呵,這群百無一用的廢物,只要朕想,隨時隨地可以宰殺他們,哪怕是揎皮填草也是一句話的事!”
沒錯,楊榮如此羞辱林潮生,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牡丹亭莫須有的宮閨之事。
他打的主意就是,精神上閹割士林!
大周立國百年,前期重武道國泰民安,也就近來這二十年附庸風雅起來。
不僅邊疆屢戰屢敗,連土地兼併問題都日益嚴重,再不趁勳貴外戚實力尚存的時候打壓士人。
估計大周朝就成了兩腳羊!
趙恩見楊榮心情頗好,壯著膽子問了句:“官家,此事妙是妙,就是不知太后是否中計,要知道這麼些年,太后一直恪守綱常,雖然膝下無子,但和太上皇忼儷情深。”
楊榮嗤笑出聲:“膝下無子?他身邊的太監每天往飯菜裡投傷腎之藥,估計連苟且之事都行不了。”
明明說著陰惻惻的話,可楊榮臉上笑意更濃:“俗諺說貞婦愛色,蕭太后青春莞爾,朕卻知道,那林潮生寫的牡丹亭可是日日夜夜被她放在醒枕旁。”
少女情懷總是詩,太后亦不能免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