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說得一本正經。
“你這就要和張襄一起回上都嗎?”趙瑟驚訝地問,“不是要等春暖了才動身嗎?”
“張襄前兩天接了聖旨,得趕著回上都朝見天子,之後就要回西北啦。”薛玉京頓了頓,接著說道:“正好他姐姐也卸任回都,要張襄路上照看……她帶著孩子,雖說有楚王府的人護持,但那些都是寺人,家裡也不放心。”
趙瑟瞭然地點點頭,她雖然久居南方,烏虛人每年春季都要來邊境劫掠的事還是知道的。那些烏虛人不通仁義、不事生產,專靠搶掠財帛女子為生,大鄭建國三百年來一直都是西北的大患。張襄作為西北大都督——也就是他父親武安侯——手下最得力的大將,必然不能在這種時候久離職守。只是如此一來,便要薛玉京自己一個人仍在上都了,薛玉京又說了不納侍,怕是以後日子會相當寂寞。
薛玉京又接著說道:“這一說要走,最捨不得的就是你了,以後可不一定有見面的時候啦……”
趙瑟聽他語帶感傷,連忙勸慰道:“怎麼會見不著呢,我今年也是要去上都的,那不就和現在沒什麼兩樣了嗎?張襄不能陪你,我以後天天陪你怎麼樣?”
薛玉京卻搖搖頭說:“我沒打算留在上都,我要和張襄一起去西北……”
趙瑟聽她這樣一說,驚得跳了起來:“玉京姐,你去西北幹什麼?那可是和烏虛人拼命的地方!平白無故就會丟命的!‘烏虛以殺戮為耕作,古來唯見白骨黃沙田’,這詩你沒背過呀?你怎麼能為了生張襄的女兒就連命都不顧了!”
薛玉京使勁把趙瑟拉回座位,怒道:“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去西北是去生孩子的?”
趙瑟被薛玉京這般惡聲惡氣地一喊,倒是不敢確定了,小聲嘀咕道:“不是年前你自己說要生個女兒奪張家的財產嗎?不生孩子你跟張襄去西北能幹什麼,打仗嗎?你會嗎?你連我還不一定打得過呢?”
“哎呀!”薛玉京一把拍在趙瑟肩上:“你這小丫頭死心眼不死心眼,西北除了打仗難道就沒別的事兒?我薛玉京難道除了生孩子之外就不會別的!你是不是也太看不起我了!”
趙瑟心想我可真不知道你還會幹別的,嘴上當然不好照直說,只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說女人會享福就行了,不必自討苦吃嗎?”
“斷章取義,我是說犯不著科考,可從來沒說過要混吃等死!”薛玉京不滿地敲著桌子,神情彷彿是老先生望著自己不爭氣的弟子。
“那你到底要去幹嘛?”
“做生意”
“做生意?你們家不是開船行作水運生意的嗎?北方向來不用水運,你怎麼做?”
薛玉京便笑了:“不開船行我還不能開騾馬行嗎?薛家的生意在南方已經做到頂了,我若不重新謀條出路,以後就只有從別人口裡奪食了。與其如此,不如自己闢一條商道出來。”
趙瑟有些懷疑地是問:“這能成嗎?現在北方可是流寇橫行啊。”
“自然是不容易的,總還是值得一試的……西北雖然亂,我和張襄在一起應該還是沒事的,他自小就和烏虛人上陣拼命都活得好好的,我不過是去做買賣,能有什麼事?就算真的是格外倒黴……”薛玉京頓了頓,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一字一頓的說,“那我也認了!”
趙瑟的心怦怦跳著,半響,她突然抱住薛玉京泣道:“玉京姐,我捨不得你。”
薛玉京替趙瑟擦了眼淚,說道:“我也是啊,本來還想和你一起上路,多聚些日子,如今也是等不得了。”
趙瑟便懊惱地說:“若不是要等我二哥成婚,現在我也該動身去上都了。”
“趙簫竟然也要成婚了嗎?”薛玉京立即忘了剛才的感傷,大叫起了稀奇。
“還不是因為今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