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慰似的笑了笑。
碧玉便不由得心生感動,深覺無以為報之處良多,故而展眉嬌笑,盡力做出風月撩人的姿態來。然而,其眉目傳情之生澀、其腰肢搖擺之僵硬直令趙瑟啼笑皆非。
事實上,非說碧玉做得不好確實是冤枉了人家孩子。碧玉怎麼說也是作自小就買來學做侍兒這一行兒的。媚眼如何拋,身段如何擺,那都是專門跟教習師傅認真練過的。此刻拿出真本事來,縱然說不上“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總也還算中規中矩,明豔動人。但碧玉畢竟只才十四歲,風流初始長成,童真尚未褪盡,什麼妖冶多姿那都是揣摩著裝出來的,內中滋味如何其實並不完全明白。倘若趙瑟沒見過真妖嬈,或許還能被他騙過。可趙瑟雖然沒經見過什麼大陣仗,卻畢竟是取了莫惜時這般尤物作側侍的人。見慣了莫惜時那種美目一盼便是“昔日橫波目,今作淚流泉”般欲說還休的風情萬種,見慣了莫惜時那種嬌軀輕顫便是“一斛明珠萬斛愁,關山漂泊腰肢細”般欲拒還迎的丰姿冶麗,碧玉的裝模作樣也就成了東施效顰,趙瑟無論如何都看不上的。
其實,便是碧玉學得比莫惜時更要三分,於趙瑟心中的感覺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區別。這世間的物事,本來也是假作的永遠比真作的強。不論這假作的如何之精美絕倫,如何之勝過真作的數倍,在人心中終究是失了真味,變成上不了檯面的貨色。
當然了,妖冶一事上得了檯面便是上不了檯面。碧玉這一“東施效顰”雖染沒效出預計中的風月撩人,卻更凸顯出他平日裡的率真可愛來。
原來無心插柳柳成蔭也可如此註解啊!
趙瑟的心絃微微撥動,又念碧玉用心可嘉,便拿了他的塵柄在手中把玩。塵柄遂作昂揚之態,碧玉羞澀地低頭,微弓起身子,彷彿要把那不聽話的小東西藏起來似的。趙瑟便如拔蘿蔔一般地向外拉了幾下。碧玉卻反應不過來,死命地要往後縮,說什麼也不肯讓趙瑟把他拉直。趙瑟看碧玉狼狽得如此可愛,大是有趣,不由伸了另一隻手過去捏他面頰,輕笑道:“乖……”碧玉委屈地喚了聲“小姐”,便紅著臉慢慢伸直了身子,雙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幾乎拉不住衣衫。
趙瑟本意不過是玩耍片刻,瞧瞧侍兒嬌羞可人的姿態,耗到陸子周醒來也就算了,不想拿著碧玉的塵柄把玩了一陣兒,感到意動更甚,便有些按捺不住。她嘆了口氣,將原本翹坐在左腿上的右腿拿下來放在地上,按了碧玉跪下服侍。碧玉做侍兒也非一日兩日,自趙瑟及笄之後便慣見慣作此事,自是不待吩咐便知道鑽進趙瑟的襦裙中賣弄本事。
感受到碧玉的靈巧,趙瑟鬆了口氣,正要放鬆下來享受,卻又莫名其妙緊張起來。她這一緊張,便覺即使是柔舌軟玉也都味同嚼蠟。
她的緊張很沒來由,竟是擔心陸子周萬一醒了要來抓她的奸可怎麼辦!
這可不是莫名其妙麼?明明很平常的事嘛!如何也算不上是奸!
趙瑟與陸子周大享閨房之樂時,偶爾也是會先召了侍兒來服侍助興,總不成有他陸子周在身邊時便只算作周公之禮的點綴,沒他陸子周分好處時卻又成了竊玉偷香的奸行吧?料想此事陸子周便是看見了,也不過一笑置之,決不至於會為如此區區小事兒和趙瑟置氣。
趙瑟眨著眼想了片刻方才轉過彎來,甚覺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合情合理之至,這才放鬆下來悉心體會。只可憐碧玉先前老大的一番功夫,泰半都在趙瑟的胡思亂想中盡化作了東流之水。
如此可就大糟而特糟了!
竊玉
作者有話要說:謹以此章獻給:
那些值此風聲鶴唳之時仍然奮戰在H第一線的鬥士們
在趙瑟的一眾侍兒中,最得她寵愛的的確是碧玉不錯,而床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