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不喜歡傅鐵衣是一回事兒,要不要和傅鐵衣成婚又是一回事兒,這兩者之間畢竟也沒什麼非要牽扯在一起的地方。一旦想明白了這層道理,事情也就便得簡單了許多。
更可況,現在於趙瑟眼中看來,找傅鐵衣作自己的夫君怎麼說也要比找她小表叔箏侯六水一般的出身地位的貴介公子強一些吧!不管脾氣稟性如何,傅鐵衣畢竟是有官職功業的男子,自有自己的一番大事要忙,便是日後成了婚,大抵夫妻兩人也會聚少離多,各自為政。趙瑟覺得自己日後被折騰成王富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樣說來,傅鐵衣對自己私房生活的影響彷彿也不是很大嘛!趙瑟心想。
不管怎麼說,能早日了結了此事也是好的,至少以後再也不必為了婚事忐忑不安。
所以,這次趙瑟是下定了決心,而且陸子周那裡也沒什麼問題。然而,上天卻是喜歡戲弄人的,這位看不見祖宗總喜歡在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加一點小小作料以明證忽視它是絕對不行的。
於是,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可控制,每一個已知的人物都將為此目不暇接。而趙瑟,她的平淡生活將以一種和所有人的預想完全不相同的方式被打破。至於陸子周,不得不承認,他的運氣來了,上天對他的眷顧將令大多數男人嫉妒得發瘋。順帶提一下,以秦合清為代表的諸般人等也將為這種不受控制的局面而大為光火。
當然,在目前,這所謂的一點作料還只是一點小小的意外。
與王富婆一行人依依話別之後,在船到達東都之前,秦合清收到傅鐵衣的飛鴿傳書。信上詳細的內容如何趙瑟不得而知,秦合清只告訴她傅鐵衣臨時有事無法及時趕來東都與他們相會,只好先遣了他弟弟傅鐵雲迎接,另派參將萬氏領兵護送他們去上都。
趙瑟聞說大為洩氣。不是因為見不到傅鐵衣,而是因為明明準備好了卻又突然沒了用武之地。譬如這用盡全力打出一拳卻砸在棉花上,如何能夠不難受?
她向秦合清抱怨道:“傅鐵衣來不了便來不了,做什麼還要派弟弟來接,要他手下來送?真是多次一舉!我們又不缺護院家丁!”
秦合清道:“傅侯這是怕你挑禮……近來河北流寇大潰,殘匪四躥。聽說中州路上也不甚太平。傅侯派了部將兵馬來,必是怕路上不太平,讓你受驚。這份心意你可是一定要領的。也就是現下河北正在撤兵,換個時候便是傅鐵衣也無法公開派兵出河北護送你的。”
趙瑟便又回去向陸子周抱怨道:“傅鐵衣做什麼要派他弟弟來接我!我看必是他覺得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和我成婚不划算,所以藉機想把他弟弟也傢給我。這樣,就算以後他不在我身邊,也有人替他看著我!你說對不對?”
陸子周搖頭笑道:“你倒是會琢磨。依我看卻是未必。傅鐵衣在河北為一方諸侯這麼多年,又一直在統兵作戰,他的弟弟大約早就以軍功授了官爵,怎麼可能再作陪傢。”
陸子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篤定,道理上也應該是這樣。可是等到下了船,看到傅鐵雲本人的時候,陸子周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所說的話來,這還實實是他平生第一次呢!
傅鐵雲這個小孩兒,怎麼說呢,作為縱橫沙場十幾年的一代名將傅鐵衣的弟弟,實在是有些——孱弱。傅鐵雲是傅鐵衣最小的弟弟,年紀已經滿了二十一歲,人卻看起來彷彿還像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他瘦瘦弱弱的,個頭客氣地說是不高——竟然比趙瑟高不了多少,臉色也很蒼白。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一雙眼睛很出色,這孩子看起來也就是一個病弱的少年而已。
傅鐵雲的眼睛是圓的,是那種常是長在女子臉上的杏核眼,這讓他看起來更加柔和,尤其是和他蒼白的臉色配在一起。他的眼眸是透亮的,就像山泉一樣清澈無比。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