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一聲道:“罷了,時候不多,趕緊去餘慶坊吧。一會兒人多起來,叫人認出來少不得囉嗦……今日之事,且莫聲張,我自有計較。”
馬童凜然稱是,扶著女子慢慢走開。轉過兩條街,便是餘慶坊。坊口有兩個青衣小帽的家人候著,一見女子便上前施禮一陣耳語,之後引著她繞進一座雅閣的後門。這雅閣,名為“五花”,乃是鼎鼎大名的才女歐陽憐光高中狀元前與上都名門才俊品茶論道的所在。此時,閣前車馬已然阻塞了道路。仔細分辨,車馬上的表記不乏高門大姓。其代表的門楣之高,縱然不到四家七氏這樣的地步,也足以令人驚呼……
趙瑟靠在十一的懷裡,心中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為什麼,那面色蒼白的女子的影子總在她心頭揮之不去,總覺得這人似乎有些面善。然而仔細去推敲之時,那女子偏又面目模糊,和自己的任何一個熟人彷彿都對不上。這讓她煩惱不已,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道:必是她勾引十一,自己才會疑神疑鬼。
“到了!”
十一的聲音喚醒沉思中的趙瑟。她扶著十一的手跳下馬,順著十一手指的方向望去:從外表看,這只不過是西城根下一處不起眼的大車店。店中進出往來人等極是魚龍混雜,大多是販貨來上都做小買賣的行商,還有算命先生,落魄書生,投親的敗落官宦之家的小姐,江湖亡命之徒等等不一而足。
趙瑟怫然變色,怒道:“張襄怎麼能讓你耽擱在這麼齷齪的所在!當真豈有此理,我非要找他和薛玉京算賬不可!”
十一笑笑道:“比這更齷齪十倍的地方我都住過,有什麼當緊的。張襄確實也邀我去他家同住,可我還有一般生死弟兄要照拂,另外張氏人口眾多,為免不必要的糾纏,我也懶得去住。張襄自然也不好強人所難。”
趙瑟瞭然點頭,掂腳在十一的耳際間輕啄了一口。
依照朝廷典制,邊軍不得入都城。張襄有皇帝詔旨回府養傷,總要想辦法多帶些武士以備不時只需。但在冊的軍兵不好公然帶入府宅,便不知使了什麼障眼法將人安置在此處。如此說來,這處大車店也該是張氏的一處重要所在。至於十一所說的不必要的糾纏,只想想當日薛玉京所說的,張媛在床上被他卸了四肢便可知一二。如同十一這樣的天人之姿,進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張氏府宅,豈非無人覬覦才是咄咄怪事。這樣算起來,十一住在這種地方,對趙瑟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才對。
兩人相攜進店,老闆娘許是見到美男就熱情似火,攔住十一說了好一陣閒話才放他進了後面的一個跨院。老闆就只在櫃檯上吹鬍子瞪眼,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院中確實有六七個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坐著喝酒,大呼大喝地極是熱鬧。一個長著寬額頭的青年第一個看著十一,立即扔了酒碗跑過來歡呼道:“十一哥,你回來了。大家等你好久了呢!”眾人邊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聒噪得趙瑟頭疼也沒挺清楚說的是什麼。
另一個劍眉薄唇的男子上下打量了趙瑟一番,挑眉笑道:“這是誰啊?”說話間便要伸手去摸趙瑟手上的花。
趙瑟心中惱怒,本欲翻掌向那人臉上打去,然而慮及十一先前曾說住在一起的都是生死弟兄,一時之間倒不好翻臉,只順勢將花束推給那男子,脆生生地道:“賣花的!”
男子一怔,十一卻已經抱住趙瑟的腰肢說:“這是我的愛人,大家千萬客氣些。”
眾人立即驚呼起來,大叫十一哥原來已經有了心上人,難怪韓國夫人頻頻獻殷勤都不理不睬。只是這嫂夫人何許人也,竟有如許本事,能讓咱們十一哥甘做裙下之臣。
十一握住趙瑟的手道:“我只知道她是我一生的愛人,不需要什麼本事。今日特地帶來給眾位弟兄相看,便是請眾位做個見證。日後再有人給我葉十一保媒拉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