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流將秦少白一拽道:“你說錯了吧,應該是葉十一怎麼竟會看上趙瑟才對吧!”
“我怎麼說錯啦!”秦少白抗著膀子道:“葉十一,嘁,他未婚偷情,在軍中和趙瑟那是明鋪明蓋,公然同宿。這天下盡知,名譽都丟盡了。當然,這事兒趙瑟幹得也不地道。不過他那名聲怎麼都配不上趙氏的門楣了!”
江中流打了個呵欠,揮手道:“得,你名聲好,你從來都沒偷過情,你們……”
()
秦少白便要上來揍江中流,一眾損友興高采烈地跟著裹亂。江中流臉上捱了一下狠的,鼻血嘩啦嘩啦往下流。他忙按住了抬頭望天,正好瞟見趙家的管事趙月蘭匆匆進了西面院子。
江中流單手拎住秦少白的衣領,道:“走吧,回屋睡覺!”
秦少白那還不算完呢。江中流從肚皮裡發出嗤笑聲,道:“怎麼著,您還打算等在這兒給您表姑父問安哪?”
秦少白聞言立即一個箭步竄回東院,哐噹一聲關上院門,堪稱豹的速度。
趙月蘭這邊進門時,五音督促著一眾侍奴小廝已將屋舍佈置熨帖。草雞變鳳凰,日月換新天,宛若一筆濃墨重彩潑染出去,收回來滿目的錦繡榮華。趙月蘭不由在暗中點頭:這五音果然是個人才,這麼短的時間如此千頭萬緒之事都抹平了,難怪小姐愛寵。他也是可惜了,偏趕上將來的主君是善妒之人,不然……
五音抹了把額上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將俞懷遠請進廳裡,施了個禮道:“俞小相公,您再過過目,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俞懷遠自懷中掏出一張單子,口中唸唸有詞對照一番,又在四處走了走,最後彎腰將廳中一方盆景往左挪了半寸,方道:“很妥當了。”
五音笑道:“幸虧小姐最後委了小相公來,不然這等細微之處的分寸,小人當真把握不準呢。”
趙月蘭道:“既是妥當了,便先送小相公回府吧。”
俞懷遠微微一笑,道:“蘭管事,我應該留下來照應才是。”
趙月蘭聽了沒什麼,五音卻是急了,使了個眼色將俞懷遠拉到一邊,小聲道:“小相公,小姐既然沒有特意交代,您便是不留下來也是說得過去的。”
俞懷遠道:“沒有特意交代,便是要留下伺候的意思啊。”
五音心道這孩子有點實心眼,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那葉十一是好伺候的麼?你就沒見凡是跟著去軍中伺候過小姐的,大夥兒都往後躲麼?我那是實在躲不過去,不得不硬著頭皮頂雷。你說你這是又何必呢,明明有藉口脫身,幹嘛還非要自找苦吃!“
因為五音與俞懷遠一向要好,便咬咬牙豁出去提點他道:“小相公,我這是跟你要好才和你說,咱們這位未來的主君大人真真是難伺候的很,您還是回去吧。反正小姐也不會太為難您,自會派別人來的。莫相公這兩天不正求小姐呢麼,正好讓他……”
“好伺候不好伺候,終究都要伺候。”俞懷遠緩緩地說,神色間淡淡的樣子。
這一句說得五音是與我心有慼慼焉,輕嘆一聲,遂不再勸。
說來,以葉十一的出身稟性並不是趙瑟的良配,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然而他既已經有了縱橫天下了力量,又掌握了河東,趙瑟還對他痴心不改。那麼這樁婚事,無論有多少不盡人意之處,趙氏都得盡力促成了,以求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只是葉十一做了原陽趙氏的夫婿,那善妒的稟性便無論如何都要改一改了。因此,趙氏的全體權貴人物,除了趙簫,一致認為——在正式成婚前,必須得讓這個葉十一認清形勢,學會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趙氏正夫。
而趙月蘭作為門閥趙氏為其繼承人親自選定的大管事,這一點兒體會領導意圖的能為還是有的。餘淮遠這樣說倒是正中她下懷,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