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來跟你算帳!”
這身著金衫的人似乎非常害怕什麼小姐,一聽銀姬之言,急得大叫道:“銀姬,你別對你家小姐胡亂說話,那小子可不是我的徒兒!”
銀姬行動如風,對他的話毫不理會,那的話聲尚自飄在谷裡,銀姬已摟著玲玲,隱沒在那矗立的石筍陰影之後。
那金衫人呆了一呆,隨即大聲冷道:“都是你這小人害人!我花了二十年的苦心,好不容易到了斷腸谷上築廬而居,卻被你……”顧劍南仰首望去,只見那金衫人平伸出崖外的身子已經縮了回去。
他一聽對方之言,心中歉疚道:“前輩,在下不是有意的,我……”那金衫人怒冷道:“小子,你既然來自武林,怎會不知我鄭無心的規矩?呸!”
“呸”聲方出,他重重一頓腳,就這一頓,那崖旁突出的一大塊山石土壁,頓時一陣搖晃,碎裂開來!
顧劍南雙手十指勾進壁中,正自懸空掛著,他一聽那金衫人之言,尚未開口辯白,頭上隆隆微響,沙石碎土已飛墜而落。
顧劍南這下真是駭得魂飛魄散,眼見那紛落如雨的沙石碎土,他實在無法可想。
垂首望著底下六七丈深的谷地,他心想自己跌下也是必死無疑,無可奈何,只好弓起身子,將頭頸縮了起來,全身緊貼石壁,依然懸掛在巖壁上。
在他的想像中,那些砂石碎土自空墜落,必然不會每一塊都貼著峭壁而下。
他雙手緊緊勾住,只要不讓沙石擊中頭顱,身上就無什麼關係了。
被沙石打傷,總比自己跌下而斷去雙腿,甚或喪命要好得多!
這些想法原是不切實際的,但是,人的心理總是這樣,遇到有重大打擊來臨時,自知無法應付,便會仿效駝鳥一樣,將頭深深的埋藏在沙裡………好像這樣便能躲過危機,避過打擊似的……顧劍南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他就殘廢,自幼便軟弱慣了,一向都是依賴他那天神似的父親,就像攀附在一棵大樹上的藤蔓一樣。
如今,他的父親卻被六大門派掌門人聯手殺死,大樹倒傾,那緣附的藤蔓如何能在一時之間堅強起來呢?
他雖然知道自己雙足已愈,體內尚還蘊藏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但是他一時之間,心裡卻無法堅強起來的!
他縮首平貼在崖壁,心中害怕得要命,耳中聽到那呼嘯自身後墜落的沙石,禁不住想起以前藏身在父親的竹簍裡的那一段安全日子……可是此刻呢?他想起了父親,立即腦海中便浮起在那大湖之畔,父親目眥俱裂,嘴角流血,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情景……他悲叫一聲道:“爹爹!”
他的聲音混雜在沙石墜落地上的轟隆聲響裡,不復可聞。
但在谷裡的迴音淹沒時,他的心底依然迴盪著自己的悲呼!
淚水從眼中湧出,落在臉頰上,也浸溼了那平滑的崖壁,涼涼的,滑滑的……他的思緒又被那自稱是鄭無心的金衫人粗暴沙啞的話聲打斷:“好小子,你的命真大!”
顧劍南暗自察視,竟發現自己身上頭上一片乾淨,根本沒有被沙石擊中。
他愕然忖道:
“這是怎麼回事?那麼多的碎石沙土,一點都沒有打中身上,難道,難道……”他暗咽一口唾沫,大驚忖道:“難道是爹爹的英靈在保佑我不成?”
他一時之間,只想到父親處處保護自己,不使自己受到任何打擊的情形。
因而他自然便會有了這個荒謬的念頭,事實上,他也無法解釋為何在紛落如雨的砂石中,他會一點也沒有沾到。
那金衫人此刻心中也是奇怪無比,他暗忖道:“這小子莫非身具玄門‘罡氣’,或者佛門‘金剛不壞’神功,否則怎會不受一絲損害?”
一念既出,他隨即啞然失笑,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