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的細長白嫩的脖子,鎖骨,最後停在了某一處高起,米櫟胸口又開始起伏了,她的面板很白,現在變得粉紅,就像一滴紅色的顏料落入洗筆池,慢慢暈開。
米櫟微微偏過頭,她有些不受控地輕輕打了顫。
邢宥沒有解開釦子,而是低頭吻上了她的鎖骨,她的臉更紅了。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要燒起來。
邢宥攔腰抱起米櫟,把她抱進了臥室。
臥室裡漆黑一片,只有客廳裡傳遞進來的微弱亮光。
在這幽暗中,雙方都加快的動作,脫衣服、脫褲子,擁抱在一起。
前戲很長,邢宥做得很溫柔,也很細緻,像小提琴的悠長的前奏,也像是米櫟在畫布上安靜地鋪陳底色。
米櫟抱著邢宥肩膀,上素描課的時候,她畫過很多人體,認識男人、女人的每一塊肌肉,此刻都成了鮮活。
邢宥的脖筋繃出了清晰的兩道,他的喉結更突出了,她挺身撫摸了一下邢宥的喉結,邢宥目光沉沉地看了米櫟一眼,米櫟覺得那眼神像是黑洞,也像是深淵,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露出驚訝的表情。
又在突然間,慢慢堆疊的木塊被抽走了一條,樓閣轟然倒塌。
也許人的一生,總有那麼幾個瞬間,是這樣的。
以一種全新的、顛覆的,兜頭澆下的一盆涼水的方式,讓人戰慄的、渴望的、矛盾的迎接未知的世界。
邢宥躺在米櫟的身旁,米櫟安靜地枕在他的臂彎裡。
雙方都有些疲憊。
那種疲憊不是生理上的,是大腦的放空。
就像漫長的奔跑過程後,衝過終點線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一瞬間,三維世界崩塌了。
靈魂像是短暫地離開了軀體,大腦也像是宕機了、休眠了。
歇了一會兒,邢宥捏了捏米櫟的臉蛋,問:“口渴嗎?想喝水嗎?”
“嗯。”米櫟點了點頭。
邢宥笑了笑,在床上撐了一下,坐起來,彎腰拾起地上的褲子,穿上。
米櫟轉過身,看到他的背影。
他的肌肉不是很大塊,但是線條清晰,就像他面部的骨骼,每一處拐彎都是明確的走向,他彎腰的時候,背肌撐開,更加明顯。
米櫟抬手撫摸了一下邢宥的脊骨。
邢宥轉過頭,微微抬起眼。
眼神像是在問“怎麼了”。
米櫟輕聲說:“你比模特好看。”
“什麼?”
“人體模特。”
邢宥微微笑了笑,調侃道:“美術生?所以看過不少?”
“不算多。”米櫟大大方方,“有些人體模特是健身教練兼職的。”
“哦。”邢宥笑了笑,沒說話。
米櫟微抿了抿唇,說下去:“可是我不覺得很美。”
“不美?”邢宥饒有興致地同她接嘴道,“我聽說古希臘都崇尚人體美。”
“那不一樣。天然雕飾的和人為加工的怎麼能一樣?”
說到這個話題,米櫟便認真了。
“美的事物應該要有靈魂。”
“嗯。”邢宥笑了笑,站起身。
就這一點上,他很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