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邢宥抱了抱米櫟說:“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晚上有點公事要談。”
“哦。”
邢宥站起身的時候,又問:“晚上你要畫畫嗎?”
“嗯。要的。”
方瑞朗的藝校因為孔意儒去世,停課了有一個月,這一個月米櫟都沒有進畫室。
今天是返工的第一天。
歇了一個月,她也該創作一下了,她心想。
邢宥臨走時叮囑:“不要在畫室留得太晚。如果晚的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你不是有公事嗎?”米櫟坐起來,表情有些萌。
“可是你比較重要啊。”邢宥俯身捏了捏米櫟的臉頰。
米櫟笑了一下。邢宥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
一大早,米櫟就來到藝校。
可是她不是到得最早的,方瑞朗更早,他已經在招呼保潔人員打掃衛生了。同時他也捋起袖子,手裡捏著抹布,看來人手不夠,還要親自上陣。
米櫟陽光燦爛地走過去,像個小學生那樣自告奮勇地說:“方老師,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方瑞朗看著她的表情笑了一下。
他本想說不用了,但他不想讓米櫟失望,他用胳膊肘推了一下鏡框,環顧了一下四周說:“要不你去檢查一下畫板、畫具、顏料工具什麼的,看看有什麼缺的?”
“哦,好。”米櫟高興地點頭,“那我先去把包包放一下。”
米櫟和其他專職老師不同,因為是兼職老師,她沒有專屬辦公室,她的根據地就是畫室。
她揹著包跑得飛快,幹勁滿滿地衝去二樓,走進畫室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背影忽然轉過身來。
“宋、毅瞳?”米櫟舌頭打了個磕絆,她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上次在小區裡遇上宋毅瞳已是兩個月前的事。
宋毅瞳握拳輕咳了一下,像是特意整理了一下表情,隨後綻開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怎麼?不歡迎我嗎?”
米櫟擰著眉頭站在原地:他怎麼會在這裡?總不見得是來進修畫畫的吧。
不等米櫟問出口,宋毅瞳說了句:“我是來工作的。方瑞朗這裡缺人,請我來的。”
米櫟吸了吸臉頰,轉身把隨身包掛到牆上。
轉過身,她看著宋毅瞳重複了一句:“方瑞朗請你來的?”
宋毅瞳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和孔老先生生前有些故交,說起來,我也算是他的學生。他走了,我很遺憾,我想能在孔老先生生前創辦的學校裡工作,略盡一些綿薄之力,我覺得很榮幸。”
米櫟對宋毅瞳的說辭感到萬分奇怪,可她實在沒立場反駁,只好努了努嘴,問:“你也來這裡教畫畫?”
“不是。”宋毅瞳踱步到米櫟面前,停住,看著米櫟的眼睛說,“我做管理。”
他故作老成地背起雙手,勾唇微笑了一下:“管理老師和管理學生。”
米櫟的眼珠自下而上地轉了半圈,隨後斜到一邊,這明顯是個充滿鄙夷的神情。
宋毅瞳的拳頭在身後握了握,感到不快,可臉上仍努力保持著微笑,示威地說:“米老師。你跟我來一下。”
他直起身邁動步伐,擦著米櫟的肩膀過去,扔下一句:“我的辦公室就在畫室隔壁。”
米櫟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是以前遭遇這種事,她還能請教一下陶伯伯,可如今陶伯伯臥病在床,她什麼都要靠自己了。
她根據宋毅瞳的說法來到畫室隔壁,這裡原本是方瑞朗的辦公室。
但此刻,辦公桌前面的人換成了宋毅瞳。
米櫟忽然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