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櫟看看飯桌上的邢宥和蘇航,微微皺起了眉,從剛才進入餐廳到開始吃飯,兩人說的話不超過十句,米櫟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正常。
“你們兩個吵架了?”米櫟放下筷子說。
“沒有。”埋頭吃飯的兩個人突然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為什麼不說話呀?”米櫟用公筷夾了片牛肉到蘇航碗裡,她朝蘇航綻開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航哥,是不是我們家邢宥得罪你了,他要是惹你生氣了,你就跟我告狀,我替你修理他。”
邢宥微微斜了米櫟一眼,提起筷子給米櫟夾了一片牛肉,用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說:“多吃飯,少說話。食不言,寢不語。”
米櫟輕哼一聲,瞪了邢宥一眼。
蘇航強打起精神,打著圓場自嘲道:“我們吵架了嗎?沒有啊?我和老邢啊……”他拿了手上的兩支筷子比劃著:“……就像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對方什麼脾氣,什麼習慣,什麼嗜好,閉上眼睛都數的出來。”
“但是真要吵吧,那根本吵不起來。再說一般來說,都是我脾氣比較爆,邢宥那張冷臉就跟滅火器似的,只要多看上兩眼,就是火焰山都能給澆滅了。”蘇航一開始還有些勉強,但說著說著就像是二人轉演員入了戲似的,越說越繪聲繪色,一來二去把米櫟給逗笑了。
米櫟不禁掩嘴大樂:“那你們是老夫老妻,那我是什麼,我豈不是變成小三了?”
此言一出,只見蘇航臉上訕笑頓失,場面一度冷場,小三這個詞還真是犯了邢宥的忌諱,也無意間踩到了蘇航的雷區,他還睡過做小三的那個女人,這一夜衝動就算是他的人生汙點了。
蘇航平時腦子活絡,這種插科打諢的話張口就來,可眼下竟不知該怎麼把這話題給圓回來,果然,邢宥像是不高興又像是迴避尷尬似的地站起來說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間。”
邢宥走後,米櫟對蘇航吐著舌頭,她多少也聽說過些關於俞鷺的事,那回在超市裡還打過一回照面呢,那女的可真漂亮,就是米櫟這樣的小仙女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豆豆之所以長得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是得益於父母雙方基因都很卓越,而且豆豆那雙一笑就眯起的桃花眼,可十足是繼承了俞鷺的。
想到這裡,米櫟撅著嘴用筷子戳了戳米飯。
“怎麼了,小美女。”蘇航又努力在逗米櫟開心,米櫟抬起頭,勉強地笑了笑。
“你說男的是不是都忘不了前女友啊?”米櫟小聲地問。
蘇航一看,這誤會像是有擴散的趨勢,趕緊越過餐桌坐到了米櫟的身旁,俯身安慰米櫟:“米櫟,你別這麼想,是人都有過去,有的時候人要學著眼睛大一點,如果事事都看得通透,於人於己都不是好事。就像有句老話說的那樣,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米櫟睜大眼睛看看蘇航,她還是第一次見蘇航一本正經的樣子,她還以為蘇航只有不拘小節的一面,其實他認真起來也挺有魅力的。
米櫟想到晶晶不告而別的事,又不禁對蘇航有些同情。
“航哥,你人真好。”以前,蘇航總開玩笑讓米櫟叫他“哥”,而米櫟多半是帶著嘲諷的意思,可這一回她這麼稱呼他,卻是真心的。
蘇航卻搖了搖頭,坦白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有些激動地抓著米櫟的手說:“妹子,你聽我一句勸,你別學什麼期貨了。什麼圖形、高低點,還有訊息面,全都是冰山一角,而冰山下面是什麼,只有進了這個圈子才知道有多兇險。”
米櫟擰起眉頭,如果不是陶思平對她說,最好要懂一點期貨,她才沒有興趣學這麼複雜的東西,可蘇航突然認真地勸說,倒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