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樂左手拐著姜凝,右手拐著君之,高高興興的走了。
沈忘言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陣。
隔壁攤子從廁所回來的店員,看這多了個人,正想打招呼。沈少爺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他這相貌,這氣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明星線下活動呢,那不得抓著先拍張照片,交流一下感情的?
沈忘言發現有人在看他,微微側過頭,眼神冰涼。
至此他周圍再也沒有人,敢不長眼的和他搭話了。
沈少爺十分嫌棄的把寶樂的東西堆疊在了一起,給桌上清出一塊空地,把畫紙拿了出來。按理來說,他要先用鉛筆畫個草稿,可到目前為止,他對要畫什麼毫無頭緒。他是個對自身要求極高的人,如果只是為了應付學業隨手畫點東西,他寧可不畫。
支著下巴,轉著筆,沈少爺眼神懶散的望向漫展會場上形形色色的人群。
漫展嘛,多數還是以日漫的s為主,穿插著一些中國的動畫、遊戲或是小說角色,稀奇古怪啥都有。俊男美女就不說了,有的甚至往腦袋上頂個殼子s哆啦a夢,這不是像不像,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而後,沈忘言看到了沒走多遠的寶樂他們。
寶樂面向著姜凝,兩人笑著說了什麼,小姑娘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而且難得姜凝也露出了溫柔的表情。君之站在寶樂身側,他的身體是朝向寶樂的,這是他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可他視線落在了右側,似是被右邊攤子上的東西吸引了。他了解君之,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他現在一定也是非常放鬆和心情不錯的狀態。
從雅安回來一個多月了,沈忘言有時候還會做噩夢‐‐夢裡他們都因為他做的錯誤決定死了。
他們所有人。
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時,他瞧見他們都還在。
沈少爺收起鉛筆,拿了硯臺出來,調好墨汁,準備直接勾線。他的功底很好,其實早就可以不用鉛筆打底,畢竟對於被家族寄予厚望的沈家家主來說,畫畫是他這麼多年來,唯一的興趣。工筆畫的繁瑣和重複的線條,能讓他最大程度上集中注意力,從而短暫的忘記自己是誰。
寶樂逛完一圈回來的時候,沈忘言的線稿已經完成,裱畫上了板,正在一層層的往上撲底色。
那畫裡有三個人,看著有點眼熟。雖然還沒上色,不過沈少爺完美的筆觸勾勒將每個人的特色都描繪了出來,寶樂的嬌憨可愛,姜凝的妖嬈美艷還有君之的孤獨冷漠。
小姑娘湊過腦袋問道:&ldo;怎麼沒有你呀?&rdo;
沈忘言一愣,隨後他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ldo;我是給你們拍照的人啊。&rdo;
……
玩了一天,精疲力盡的寶樂回到攤子上,發現沈忘言的那副畫倒是畫完了,只是人不知道去了哪兒。
之前她的印象裡,工筆畫一般都是花鳥之類的居多,人物工筆畫留給她最深刻的記憶就是歷代帝王圖鑑上,頭大身體小的那種,鮮少見著這麼寫實的工筆人物畫風。
沈少爺這畫不但神韻極似,甚至連她今天穿的這件裙子,雪紡的材質都描摹的栩栩如生。
寶樂細心的發現,這圖好像與之前看到的線稿不太一樣,因為現在圖中的三人全部都在笑,包括君之。這樣反而讓她覺得,畫裡的君之和現實裡的會有一些區別。
不過畫作反應作者最真實的想法,可能在沈忘言內心深處也覺得哪怕是君之,應該也是會笑的吧。
小姑娘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沈忘言,在閉館前到處找人,最後在樓梯間看到了倚在欄杆上的沈少爺。
沈忘言將胳膊肘放在欄杆上,半個身子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