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沉思了許久:&ldo;夜裡突發急症, 天亮了沒醒過來。&rdo;
倒也不是她瞎說的,她奶奶就是這麼去世的。老人家一生順遂, 平日身體健康, 大病沒有小病也甚少,可就是某一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再也沒醒過來。據說,這在他們老薑家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族譜裡往上翻, 很多親族都是這麼死的。用現代醫學來解釋,可能是一種沒被發現的隱性遺傳疾病。
不過家裡長輩素來有一套說辭, 說是離開的人,是因為在人間歷完了劫, 迴天上去當官兒了。
寶樂還很年輕, 遠沒有到那個覺得自己要一命嗚呼的歲數,可若要問另一個自己是怎麼死的, 她比較傾向這種答案。畢竟其他的死法,要麼不好看, 要麼太疼了。
&ldo;那就是你說的這樣吧。&rdo;謝淮答的面無表情。
那時候正趕巧姜凝打完電話回來, 寶樂心裡有疑惑, 但是沒來得及說出口。傻子都能聽出,謝淮剛才在敷衍,可他一副不想再繼續聊這個話題的表情, 任誰也拿他沒辦法。
姜凝如玉的手指覆在套了紅色外殼的手機上,隨手拋起,再精準無比的將落下的手機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放回寶樂的上衣口袋裡。
&ldo;誰的電話?&rdo;寶樂問她。
姜美人翹著腿,抹平了旗袍上的褶皺,明明一動不動的盯著謝淮,卻在回答小姑娘的問題:&ldo;省心。&rdo;
寶樂聽到這句話眼前一亮:&ldo;你聯絡上她了,她現在在哪兒?&rdo;
姜凝嘴角上揚:&ldo;南京。&rdo;
小姑娘傻了,她以為自己從官園橋瞬移到女蘿村已經很離譜了,沒想到還有直接橫跨大半個中國的。
姜美人眼珠一轉,笑眯眯的開口:&ldo;不知謝先生有沒有辦法送我們去南京呢?&rdo;
&ldo;真是說笑了,買張機票就能去南京,這麼簡單的事,何須我來幫忙?&rdo;
&ldo;當然是靠我們買不到這張機票,&rdo;姜凝目光一凜,&ldo;才需要謝先生的幫忙。&rdo;
&ldo;既然連你們都無法買到這張機票,憑什麼認定我就能幫上忙。更何況就算我有辦法,你又怎知我一定願意幫這個忙?&rdo;謝淮冷笑。
寶樂坐在兩人之間,默默的吃著瓜,總感覺這兩人之間氣場很微妙。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強強對抗,雙a互搏,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姑娘根本沒法兒插上話。
過了許久,姜凝才又說了一句:&ldo;如果我說,我是沈家的人呢?&rdo;
&ldo;就算是沈家人……&rdo;謝淮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略帶嘲諷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只是重複到&ldo;沈&rdo;字就突然說不下去了,不可置信的反問道,&ldo;你剛才說,哪個沈家?&rdo;
看他表情,姜美人知道這場買賣是談成了:&ldo;謝先生還能知道幾個沈家,自然是金陵城裡的沈閻王嘍。&rdo;
謝淮坐正了身體,經過了一些列豐富的內心活動,片刻後重新開口:&ldo;我需要三天時間辦手續,如果順利,大後天早上可以飛南京。&rdo;
姜凝點頭:&ldo;如此,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rdo;
自從答應了她們,謝淮連飯都沒顧上吃就匆匆出了門,只留下寶樂滿肚子問題。擦了桌子洗了碗,小姑娘回頭發現姜美人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在人家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
寶樂站在電視機前面,雙手叉腰:&ldo;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忘了和我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