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隔了很久才回答她：&ldo;不知道。&rdo;

&ldo;這你都不知道，酒釀啊就是……&rdo;

&ldo;從剛才我說你不開心開始，你一共眨了十九次眼睛，正常人眨眼的頻率在每分鐘八到二十一次。頻繁的眨眼代表你現在壓力很大，或是出於一個說謊的環境裡。另外你剛剛無意識間摸了一下脖子，撫摸頸部通常出現在一個人不適或者感到不安全時。你撫摸的地方正好是你的傷口，有一定的機率讓你感到不安的事是受傷，或者是對凶神身份的猜疑。&rdo;

謝淮嘴角輕輕上揚：&ldo;不過酒釀蛋應該確實是你十分喜歡的東西，人在撒謊的時候會表現為口吃，說話顛三倒四。但也有少部分的人，會用很快的語速和毫不相干的事來掩蓋自己的心虛。一般這種時候，說出的話都是真的。&rdo;

&ldo;嘶，&rdo;寶樂倒吸了口氣，&ldo;學心理學的也太可怕了吧，有沒有人讓你不要隨便亂分析朋友。&rdo;

&ldo;硬要說的話，韓子陽算一個。後來混熟了，警局的人都知道在我面前，寧可什麼也不說都不能說謊。&rdo;謝淮說這些的時候，那是面不改色，一點愧疚之情都沒有。小姑娘幾乎能想像到韓組長氣急敗壞讓他不要說話的場景，這倒是十分喜感，不由哼哼了兩聲。

謝淮乘勝追擊：&ldo;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了麼?&rdo;

小姑娘嘟起嘴：&ldo;我真沒有不開心，就是想儘快抓住兇手，可又沒什麼頭緒。&rdo;

謝淮嘆了口氣：&ldo;還騙我?&rdo;

寶樂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可她心裡煩惱的事情其實和案子無關，若是說出來未免太無情。她比誰都清楚，謝淮心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住兇手。他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給自己打電話，如果她還在說與案子無關的事，也不好意思對吧。

&ldo;是不是和那個，那個叫君之的有關?感情上的問題?&rdo;謝淮知道她猶豫，乾脆自己猜了起來。

小姑娘眼睛一紅，沒憋住，委屈巴巴道：&ldo;其實也不能怪他，我知道他們背負了很多東西。我只是有些迷茫，本來以為自己活得夠灑脫，可後來發現，其實自己只是一直被人蒙在鼓裡，我只能看到他們讓我看到的東西。到頭來，這一局棋都下了這麼久了，沈忘言、君之甚至還有姜凝，他們都有自己的願望，都知道自己該往哪走。唯獨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看不清。朋友一場，同生共死過，但我根本不瞭解他們。&rdo;

謝淮從沒想過，她糾結的問題會是這些。

寶樂一股腦說完，感覺解氣不少，便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自顧自接著往下說：&ldo;其實我知道，他們也不是故意瞞著我，畢竟不說他們了，我父母都有好多事沒告訴我。要是當年我沒有忘記火球球的事還好說，可這十幾年，連我自己都不想知道，我父母又怎麼可能和我說家裡那些事。如今我想知道了，倒也沒有人可以問了。&rdo;

&ldo;誰說沒有人可以問的?&rdo;謝淮突然開口反駁她。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不懂他的意思。

謝淮道：&ldo;這兩天我們案子有了新的進展，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北綜中那個06年自殺的男學生麼。我們查到他在校期間疑似遭受過校園欺凌，非常巧的是，當時欺凌他的人很可能就是06年車禍死亡的朱顏，以及之後死於連環殺人案的羅心他們幾個。這個目前還沒有確定，所以我們這兩天一直在跑當年的證人，但應該八九不離十。&rdo;

寶樂點頭，同時迷惑道：&ldo;所以然後呢?